圣玛丽医院顶层的无菌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却持续搏动的线条,是连接生死的唯一绳索。七天七夜,如同一场永恒的劫数。
徐云感觉自己正漂浮在一片粘稠的黑暗里。四周是混沌的虚无,只有冰冷的剧痛如同深海下的暗流,一次次冲刷着他破碎的意识。太平山那撕裂血肉的爆炸声、刺鼻的硝烟、灼热的金属碎片、冷锋野兽般的嘶吼、以及自己血液汩汩流淌的粘腻触感,不断在虚空中闪回、撕裂他的感知。死亡的寒意包裹着他,不断下坠。
朦胧中,一缕熟悉的、混合着温润药香的气息,如同来自尘世最温柔的灯塔,穿透了厚重的黑暗与血腥的窒息。这股气息带着奇特的穿透力,轻柔地拂过他被疼痛灼烤得麻木的神经末梢。他能感觉到一双手的存在,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令人心悸的稳定,稳稳搭在他手腕寸关尺的位置,一遍遍抚过,探寻着那极其微弱、随时可能断绝的生机。
一根冰凉而锐利的事物精准地刺入他的颅顶百会穴!紧接着是胸口檀中穴!脚底涌泉穴!每一次轻微的捻动,都引动一股微暖的气流沿着他几乎枯萎的经络艰难游走,如同在死寂的荒原上开凿出生机的水渠!
是青竹……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混沌的黑暗中炸开!原本如同沉没古船般飘摇的意识,陡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求生意志强行拽住!
他在虚无中拼尽所有力气挣扎!眼睑如同被铅块封死,每一次试图睁开都耗尽所有的能量。喉咙像被滚烫的砂砾堵塞,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他身体的微弱反应清晰地传递到了那双搭在腕上的手!
在沈青竹又一次探脉时,徐云的食指,极其微弱却清晰地,在她指尖蜷缩着,刮蹭了一下。像初生的雏鸟用喙轻啄温暖的巢壁。
沈青竹的指尖猛地一颤!那双如同亘古冰湖般的平静眼眸深处,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稳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氧气面罩的隔阂,清晰地传入徐云的意识深处:
“阿云!感觉我的手吗?试着……动一下右手中指!跟着我的手指动!”
她的手指轻轻按压徐云的中指指肚。下一秒,徐云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颤抖着,仿佛凝聚了千钧之力,极其缓慢、艰难地弯曲着,终于回应了她的引导!
“好!很好!”沈青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强压下去的哽咽,转瞬又被冷静覆盖。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如同磐石般坚硬,“来!睁开眼!别怕那点光!我在!”
徐云感到一阵微弱的光线试图侵入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刺得他如同被火焰灼烧。他用尽全力对抗着本能的退缩,努力掀动那重于泰山的眼睑!一道细细的缝隙终于被撬开!
刺目的无影灯光芒模糊成一片灼热的光晕。光晕中,一个戴着透明防护面罩、穿着无菌服的剪影轮廓逐渐清晰。汗水蒸腾在她额发、侧脸,形成细小的水汽。唯有那双眼睛,透过模糊的面罩,坚定而清晰地穿透一切阻碍,撞入他的心底!
那里面蕴藏的,是历经生死劫难后的狂喜,是近乎透支生命守护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力量与永恒守候的信念!仿佛在无声宣告:只要她还在,死神便休想再近一步!
酸涩的液体瞬间充盈徐云的眼眶,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没入无菌被单中消失不见。这不是痛苦,是跨越冥河的归航!他无法言语,却将所有的意志力凝聚成一个眼神——一个在模糊光影中,死死锁定沈青竹的、带着无尽眷恋与劫后余生的眼神!他终于从地狱的寒潭中探出头来!
沈青竹的手指温柔地拂过他眼角残余的湿痕,隔着厚厚的手套,那触感微不可察。她拿起一支无菌棉签,沾取温热的参灵复合液,动作轻柔到极致地擦拭他干裂的唇,声音低沉而有力:
“回家了,阿云。外头……都干净了。”
在徐云挣扎于生死边缘的七天七夜,港岛的暗面已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钢锭,在磐石安保冷酷无情的重锤下被反复锻打、碾压!
“星辰海”工地上,四台混凝土泵车如同永不休眠的饕餮巨兽,彻底“消化”了用于生祭的爪牙、和那些罪魁祸首的亲信走狗。十七根巨柱凝结着罪恶与恐惧的骨血,成了雪狼踏足香江最坚实的地基。血腥的肃清并没有结束!
?财务绞杀(周明操盘):?? 深水基金的庞大资金流如同绞索上的锯齿链条!在精准的情报(天宫科技截获的内部交易记录)支持下,对四大家族非核心、易折现的海外上市公司(包括轻工、港口、零售)、以及流动性极高的家族信托基金发起不计成本的抛售闪电战!制造惨烈跌幅恐慌!同时利用雪狼控股的海外媒体矩阵,精准“泄露”四大家族为应对危机正在大规模转移海外核心资产的“证据”(大部分是精心伪造,真假混杂),引发更广泛的国际投资者恐慌性抛售!这种自我实现的预言形成恶性循环,瞬间压垮了四大家族原本就因“星辰海”丑闻(磐石故意泄露部分证据给国际媒体)而岌岌可危的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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