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是被剥去了一切的囚徒,仅剩的武器是自身的意志和……那无法解释、却屡次挽救了她的神经深层共颤能力。这唯一的利刃,此刻正刺在她自己的精神命脉之上。
[检测到高威胁残留体!]
[代号:‘清道夫’-01(深度标记-休眠)- 未激活]
[源指向:VPC-γ核心钙化区边缘(关联:喀什米尔工程标记L3-Beta-γ)]
[威胁评估:潜在深度逻辑触发清除机制(休眠状态)- 活性响应度:极低(受外部堡垒核心逻辑中断影响)]
[建议:在失去堡垒算力压制环境下,个体神经能量不足以支撑‘强制剥离’操作。任何精神波动大幅失衡均可能引动其苏醒。主动接触或规避均伴随高崩溃风险。]
脑内冰冷的、本能响起的“堡垒警报碎片”清晰回荡。她现在清晰感知到了——那个如同冰封癌细胞一样嵌入她意识核心边缘的东西!它未苏醒,但堡垒的自我焚毁让它从压制力场下暴露出来!如同沉睡在身旁的致命毒蛇!任何剧烈的精神波动都可能导致它苏醒,吞噬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而堡垒给予她的唯一“支援”,是彻底的孤立。算力归零!模型崩塌!外部援助切断!
幽暗的“树洞”操作屏角落里,被扫落在地的移动硬盘指示灯无声闪烁。里面装着徐望舒在“凤凰涅盘”前千钧一发之际抢救出来的核心数据——那道最终解锁关键裂谷的“喀什米尔工程标准共振频段(L3-Beta-γ)”,以及短暂复刻后引发堡垒算力支撑的数据流模型。这是唯一残存的、属于她自己神经图景中的烙印碎片。
堡垒算力消失,外部威胁切断,但内部的癌细胞暴露出来了!外部连接已物理斩断!沙皇之瞳烙印是唯一残存的钥匙!但也是引爆炸弹的雷管!
徐望舒手指的颤抖逐渐停止。她松开紧咬下唇的牙齿,一丝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视线缓缓落在那孤零零闪烁的硬盘指示灯上。那幽光映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如同冰封地狱里跳动的磷火。她没有试图连接硬盘。硬盘的接口物理中断。此刻,它只是一个象征。一个孤注一掷的象征。一个必须面对的自我深渊。
她闭上眼。身体不再颤抖,只有绷带下额角的肌肉绷紧如石。意念如同一叶扁舟,在重新陷入沉寂混沌的精神星云深处缓缓下潜。不再寻求外力修复与堡垒链接。她唯一的目标,是内视自身。不是对抗那冰封的癌细胞(这只会惊醒它),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考古者,去触摸、感知、解析那被激活过一次的“神经深层共颤”能力本身——这把悬在自己脖颈上的双刃剑。
黑暗里。无声的战场在自身神经边缘展开。每一步探索都如同行走在锋利的剃刀边缘。
南伞雨林边缘,那家伪装成诊所的医疗转运点。
空气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和热带潮湿霉菌混合的气味。几盏白炽灯昏黄无力。几名医疗人员在闷热简陋的手术台旁做着最后的准备。浑身缠满绷带、大部分身体覆盖在无菌布下的安德烈躺在那里,仅露出的侧脸苍白如纸,微弱的生命体征像风中烛火。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心率低弱,间或有几下危险的早搏颤动。
楚惜秋靠在门边的阴影里,像个没有温度的幽灵。雨水湿透她的作训服,肩头布料染着毒蛇的污血,还未完全干涸。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整个简陋房间,最终落在手术台上昏迷的安德烈身上,像看着一堆即将被榨取价值的烂肉。隔着数米距离,医疗组长拿着生命检测报告过来:
“子弹卡在T12椎旁……离中枢神经太近……失血太多……这里条件……”医疗组长摇了摇头,额角的汗珠滴落,“转移风险……太高……基本只能……维持……”
楚惜秋打断他,声音毫无起伏:“需要什么?让他活着够时间提取坐标?”
医疗组长愕然,随即明白:“需…需要高级的神经稳定剂!我们现在只有基础维持药!或者……更高效的体外循环支持系统!但……”
楚惜秋的视线转向房间角落几个冷藏医用箱。其中一个箱体密封严密,有着危险品标志。那是她从毒蛇嘴里剥离的伪装毒牙里那半颗失效的T-42神经毒素核心,以及被置换出来的剧毒胶囊中,提前被她用物理方式置换出来的……一小管混合了特定基因标记的、具有高传染性实验性流感病毒原始株培养液。
一个纯粹意外的附属品。一种极其不稳定、从未流出的生物武器测试废液。
时间来不及了。外面还有无数暗处的眼睛盯着这个地方。坤沙的人?刀疤脸的?还是潜在的欧洲买家?安德烈随时会死在这张简陋的手术台上,带着他脑中那张致命的欧洲线坐标地图灰飞烟灭。
让安德烈在这里靠基础药物熬过转院运输?成功概率微乎其微。
弄到高级神经药剂或设备?绝无可能,只会引来更快的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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