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永远从容清冷的师尊,此刻正在屋内承受着蚀心蛊的噬咬,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殿内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才渐渐归于平静。凌月擦了擦眼泪,从储物袋里取出新的青瓷碗,重新盛了安神粥。
她推门而入时,只见沈兰辞倚在残榻上,白衣破损,掌心还凝着未干的血迹,却仍强撑着坐直身子,像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
“师父,我给您换药。”凌月蹲下身,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沈兰辞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喉间动了动,终究只是轻轻颔首。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伤口时,他忽然轻声开口:“让你害怕了。”
凌月抬头,看见他眼中的歉意与疲惫,突然笑了:“师父,如果不是我......”
沈兰辞却摇头打断她:“这与你无关,莫要自责。”他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了什么,“只是苦了你,要见我如今这副模样。”
凌月没有说话,只是将安神粥吹凉,递到他唇边。沈兰辞望着她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的泪痕。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僵了一瞬,他的指尖很快收回,耳尖却泛起薄红:“傻孩子,哭什么。我还在这里。”
夜色渐深,宸霄殿内重新响起沈兰辞清越的剑吟。凌月坐在一旁温养本命剑,听着那熟悉的剑鸣中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
蚀心蛊的迷障或许还会重来,但她知道,那个永远护着她的师尊,从未真正被黑暗吞噬。
殿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飞檐。凌月望着沈兰辞在剑影中挺直的脊背,掌心轻轻抚过腰间那道浅浅的红痕——那是白日里他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此刻的宸霄殿,冷梅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流转,却也有一丝温暖,在两个身影之间,悄然滋生。
第二日,清玉峰的晨雾裹挟着冷梅香渗入宸霄殿的雕花窗棂,凌月攥着帕子的指尖已有些发颤。
万剑宗的宸霄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沈兰辞静静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打湿了鬓边的发髻。
蚀心蛊的折磨让他俊美的面容微微扭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床边,掌门风清扬与执剑长老步何眉头紧锁,望着沈兰辞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焦急。
“这蚀心蛊中竟有邪神气息,普通的解法怕是难以奏效。”风清扬长叹一声,手中的拂尘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步何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此棘手的情况,当务之急是寻得破解之法,否则以沈长老的伤势,怕是……”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一番商讨,最终决定请神药门的葛远长老前来。葛远长老在丹道和医术上的造诣极高,或许能有办法化解这蚀心蛊。
几日后,葛远带着叶尘匆匆赶到了万剑宗。叶尘一下传送阵,便马不停蹄地随着葛远前往沈兰辞的住处。
在沈兰辞的房间里,葛远仔细地为沈兰辞把脉,又查看了他身上的蛊毒痕迹,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缓缓开口:“这蚀心蛊确实棘手,其中的邪神气息干扰了蛊虫的特性,我需查阅古籍,再结合神药门的丹方,看看能否研制出克制的丹药。”
从那之后,叶尘便日夜守在藏书阁,查阅着各类古籍资料,希望能找到化解蚀心蛊的办法。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但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帮凌月找到救她师父的方法。
与此同时,仙音阁的余情长老和嫡传弟子慕婉凝也经常前来。余情手持玉瑶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音悠扬空灵,带着丝丝缕缕的灵力,试图压制沈兰辞体内蚀心蛊的发作。
慕婉凝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余情,时不时地递上一些辅助的灵物。
凌月更是片刻不离沈兰辞的身边,她亲自为沈兰辞煎药、擦拭身体,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闲暇之余,她会拿出讯音符,与大师兄时砚交谈。
沈兰辞的呼吸声混着慕婉凝的琴音起伏,像被揉碎的冰棱,刺得凌月眼眶发酸。
她数着案几上凉透的药碗,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衣袂擦过飞檐的轻响——是叶尘惯常的木灵根气息。
时砚在讯音符中总是温柔地安慰她,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自己也在四处打听解决的办法。
清玉峰的夜被薄雾笼着,凌月趴在青竹廊的栏杆上,听着远处云台广场传来的隐约谈话声。
余情长老的紫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葛远长老的青衣袖口沾着神药门特有的药草气息,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被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
“……上个月魔修突袭剑冢,剑鸣有三道偏了韵律,分明是感应到了同源魔气。”
余情长老指尖绞着琴弦,“若说魔族之子不在万剑宗内,我断断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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