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石亮起,画面里是云山的望月居。那是沈兰辞加入万剑宗前的居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竹楼。
画面里的沈兰辞穿着最普通的素白长衫,头发散乱,眼下乌青,完全没了往日的仙风道骨。
他手里捏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简,正是凌月刚入门时,他亲手给她刻的传讯玉简,如今早已失去联系。
“月儿……你在哪……”画面里的沈兰辞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玉简,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回来……师父错了……不该让他们伤你……”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与痛苦,周身的灵力骤然暴涨,冰蓝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竹楼的桌椅“咔嚓”一声全被冻成冰雕,屋顶的瓦片上凝结出厚厚的冰霜,随他一声压抑的怒吼,化为齑粉。
“心魔……”凌月看着画面里沈兰辞额角暴起的青筋,看着他眼中逐渐弥漫开的黑气,嘴唇哆嗦着,“师父他是为了找我……心魔入侵的。”
蓝瑜抹了把眼泪:“掌门后来派人找过他,说只要他肯回来,宗门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帮他压制心魔。可他不肯……他说找不到你,活着跟死了没区别。再后来,连天机阁的星象都算不到他的踪迹了……”
影像石的画面一转,是一片终年不见天日的魔域深渊。暗红色的岩浆在谷底翻滚,上空漂浮着扭曲的黑色雾气。
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立在悬崖边,背对着。他的头发不再是束起的道髻,而是如墨般披散,衣摆处沾染着干涸的暗红血迹,混杂着魔气的诡异气息。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覆着半块玄铁面具,遮住了左半边脸,只露出的右眼依旧是冰蓝色,却没了往日的澄澈,只剩下化不开的寒冰与疯狂。
那眼神扫过影像石时,仿佛透过画面刺中了凌月的心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乘期……”赫连玉的声音低沉,“整个修真界,大乘期唯有师尊一人。师尊若堕仙,凭他的实力,无人能敌……”
凌月死死攥着影像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想起第一次见拜师时,他站在大殿之上,白衣胜雪,语气淡漠却递出一枚储物戒;
想起他教她练剑时,剑尖点在她手腕,清冷的声音说“灵力运转错了”;想起她第一次金丹成功,他难得勾了勾唇角,晚饭时桌上多了盘她爱吃的香酥鸡……
那个如冰似雪的暮霄师尊,怎么会……
“他现在在哪?”凌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蓝瑜摇摇头:“楚玄机说,天机阁只能推算出他在魔域某处,但具体位置被强大的禁制掩盖了。而且……”
她咬了咬唇,“他成了堕仙后,实力不仅没退,反而更胜从前。心魔与他的冰灵根融合,催生出一种诡异的寒冰魔气,连上古魔器都未必能伤到他……”
殿外的风更大了,卷着几片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凌月望着影像石里那个被面具和魔气包裹的身影,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十年……原来这十年,师父他失踪后是在疯魔中寻找她,最终被心魔吞噬,成了人人畏惧的堕仙。
“为什么……”凌月低声问,像是问蓝瑜,又像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回来……”
赫连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或许……师尊他已经被心魔控制,只想找到当年让他失控的根源……”
根源……凌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沈兰辞疯魔的根源,难道不是她吗?
影像石的画面渐渐暗下去,最后定格在沈兰辞那只冰蓝色却毫无温度的眼睛上。
凌月仿佛能透过那只眼睛,看到他被心魔啃噬的灵魂,看到他十年如一日的疯狂与痛苦。
大乘期的修士,本就离飞升只差一步,心境稳固如磐石。可沈兰辞却因为她,那年就已经察觉到沈兰辞身上的一缕被邪气牵引出来的魔气,然而因为一场她的驱逐,分离,硬生生被逼到堕仙的地步。
“他隐在魔域……”凌月喃喃道,指尖的影像石已经变得冰凉,“是因为我吗?变成这样没办法回来是么?”
蓝瑜和赫连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个问题,谁也答不上来。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凌月微微颤抖的呼吸声。她想起沈兰辞曾在月下教她剑招,白衣被月光镀上银边,冷梅香随着剑风飘散;
想起他偶尔会在她练剑累倒时,用灵力替她温养经脉,指尖的冰凉带着奇异的安抚……
那样的沈兰辞,怎么会变成堕仙?
可影像石里的画面不会作假,天机阁的推算也不会出错。那个站在魔域深渊、被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白衣人,就是她的师父,沈兰辞。
凌月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厉害,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忽然想起那年在宸霄殿看到的那本《断妄寂心诀》修行者需断情断念,她还没将书翻到后半部分被打断了。一旦动情极易引动心魔。
可她从没想过,沈兰辞的心魔,竟会是因她而起,因她而盛,最终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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