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秦阳就被李教官带到了营地中央的指挥帐篷。帐篷内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几张折叠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电子设备。赵铁山正对着全息投影的地图皱眉，投影上标着几个红色标记，其中就包括断刃崖。
"坐。"赵铁山头也不抬地说。
秦阳在金属折叠椅上坐下，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低头记录着什么。帐篷里安静得能听见电子设备运转的嗡嗡声。
"秦阳，17岁，气血值72。"赵铁山终于抬起头，疤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实训前的气血测试记录是61。"
这不是提问，而是陈述。秦阳保持沉默，等待真正的问题。
"断刃崖上发生了什么？"赵铁山突然问，"详细说。"
秦阳如实描述了遭遇铁臂魔猿的经过，只是隐去了系统技能的部分，将"毒雾"说成是随身携带的烟雾弹。赵铁山听完，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三下。
"那块金属碎片，"他眯起眼睛，"碰到它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发烫。"秦阳简短回答。
赵铁山与白大褂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女人走过来，用扫描仪对着秦阳全身扫了一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无异常能量残留。"女人汇报道。
赵铁山似乎松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给秦阳："签了这个。"
《保密协议》三个大字赫然在目。秦阳粗略浏览内容，大意是要求对实训期间所见所闻保密。
"签完就可以走了。"赵铁山的语气缓和了些，"今天下午有车送你们回学校。"
秦阳签完字正要离开，赵铁山突然又叫住他："等等。你认识夏凛？"
"只是实训分在一组。"秦阳停下脚步。
赵铁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父亲......算了，去吧。"
走出帐篷，刺眼的阳光让秦阳眯起眼。营地已经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收拾行李，讨论着提前结束的实训。远处，夏凛独自站在树荫下，黑色训练服在晨风中微微摆动。
秦阳刚要走过去，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见张浩咧着嘴笑："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就问了问情况。"秦阳轻描淡写地说，目光仍停留在夏凛身上，"她一直站在那里？"
"从凌晨四点就开始了，"张浩压低声音，"我听医疗组的人说，她拒绝了所有检查，就守在苏婉帐篷外。"
正说着，医疗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苏婉走了出来，额头上贴着纱布，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她看到夏凛，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向食堂方向走去。
"啧啧，"张浩摇头晃脑，"这俩人的关系真是......"
下午两点，三辆大巴准时停在了营地门口。学生们排队上车时，李教官拿着名单挨个点名。
"秦阳、张浩、林小雨、夏凛、苏婉，"念到第五组时，李教官抬头扫视，"你们五个坐第三辆车，协会的人要单独跟你们谈谈。"
第三辆大巴明显比其他车空荡许多。除了第五组的五人，车上只有赵铁山和两个协会工作人员。秦阳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凛默不作声地坐到他旁边，身上飘来淡淡的草药香。
车子启动后，赵铁山站在过道上，双手抱胸："放松点，只是例行询问。"他的目光在五人脸上扫过，"你们在实训中表现出色，协会考虑给予特别嘉奖。"
苏婉冷哼一声："差点送命的'嘉奖'？"
赵铁山不以为忤："铁臂魔猿是B级异兽，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在实训区域。协会怀疑有人故意投放。"他停顿一下，"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任何可疑人物？"
秦阳想起那个黑袍人，但没急着开口。果然，张浩抢先道："有个穿黑衣服的家伙，在崖顶控制铁喙鸦！"
"具体描述。"赵铁山立刻来了精神。
五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拼凑出黑袍人的形象：金属手套、沙哑的嗓音、能控制异兽的装置......赵铁山边听边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金属手套......"他喃喃自语，突然抬头，"他还做了什么？"
夏凛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召唤魔猿。"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赵铁山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快步走到前排，低声与同事交谈了几句，然后回来时手里多了五张卡片。
"联盟特制的通讯卡，"他分发给每人一张，"如果想起更多细节，或者再遇到可疑人物，立刻联系我们。"
卡片入手冰凉，表面刻着一些纹路。秦阳认出了这个纹路，是武道联盟的符号。
车子驶入南岭市区时，夕阳已经西沉。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橘红色的光芒，街道上行人匆匆，一切如常得近乎虚幻。
"明天正常上课，"下车前赵铁山叮嘱道，"今天的事不要外传。"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阳摸出口袋里的通讯卡。卡片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蓝光，那些奇怪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他想起系统之前的警告，犹豫片刻，还是将卡片收好。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舅舅家的灯光温暖地亮着。秦阳深吸一口气，将实训期间的一切暂时抛在脑后。推开门时，饭香扑面而来，舅舅的唠叨声随之传来：
"怎么又这么晚？饭菜都凉了......"
平凡的生活气息让秦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坐在餐桌前，听着舅舅絮絮叨叨地说着邻居家的琐事，忽然觉得那些生死一线的战斗仿佛只是场梦境。
但当他握紧拳头时，72的气血值带来的力量感又无比真实。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变化，而他，正站在风暴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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