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的晨钟敲响时，秦阳已经醒了。右手的药膏在晨光中泛着暗绿色的光泽，散发出苦涩的草药味。他小心地活动手指，发现掌心的裂痕似乎浅了一些。
医馆的木门被推开，老医官端着药盘走进来。他的白须上还沾着晨露，粗布衣袖卷到手肘，露出布满老人斑的手臂。
"换药。"老医官简短地说，用竹片刮掉昨天的药膏。
新敷上的药膏比昨天的更凉，接触皮肤的瞬间让秦阳倒吸一口冷气。老医官的动作很利落，缠绷带时力道恰到好处。
"三天不能沾水。"老医官收拾着药盘，"每天辰时来换药。"
秦阳走出医馆时，总部的训练场已经热闹起来。年轻武者们在教头的喝令下练习基础剑式，木剑相击的脆响此起彼伏。他看见夏凛站在场边，铁剑挂在腰间，正在和赵铁山说着什么。
总部的建筑比营地规整许多。青石铺就的道路两侧是整齐的营房，中央的议事厅前立着联盟的旗帜。秦阳沿着回廊慢慢走，掌心的药膏开始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皮肤里钻。
"秦阳！"
张浩的声音从食堂方向传来。他手里端着两个木碗，热气腾腾的粥洒出来一些。
"听说你被老顽固亲自治疗了？"张浩咧嘴一笑，递过一碗粥，"那老头可是出了名的手重。"
粥里加了某种草药，带着淡淡的苦味。秦阳小口喝着，看见林小雨从药房方向匆匆走来。她的白袍下摆沾着新鲜的药渍，手里捧着几卷竹简。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在两人面前停下，目光落在秦阳缠着绷带的手上。
"好多了。"秦阳活动了下手指，"老医官的药很有效。"
林小雨点点头，匆匆走向议事厅。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缕药香飘在空气中。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医馆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阳坐在木凳上，看着老医官调配新的药膏。各种药材在石臼中被碾碎，散发出复杂的气味。
"伸手。"
老医官的声音比早晨沙哑了些。他揭开绷带时，秦阳看到掌心的裂痕确实浅了许多，但深处仍有一丝不自然的青光。
"邪气很顽固。"老医官将新调制的药膏敷上，"至少还要五天。"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秦阳感到一阵刺痛。这次的药似乎比早晨的更烈，凉意直透骨髓。老医官缠绷带时，秦阳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某种暗红色的粉末。
傍晚时分，秦阳在总部的藏书阁找到了夏凛。她站在最里面的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本皮面册子。铁剑靠在墙边，剑鞘上的裂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找到什么了？"秦阳走到她身旁。
夏凛合上册子，封面上烫金的符文已经褪色："一些旧记载。"她的目光落在秦阳的手上，"伤好了？"
"好多了。"秦阳活动了下手指，"老医官说还要几天。"
藏书阁的油灯突然晃了晃。夏凛的铁剑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剑尖指向窗外的黑暗。秦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被风吹动的树影。
"错觉？"
夏凛摇摇头，收剑入鞘："可能吧。"
回营房的路上，秦阳的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总部的守卫正在换岗，铁靴踏过石板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躺在床上时，听到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随后是某种重物拖过地面的摩擦声。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他绷紧身体。
天快亮时，秦阳才勉强睡着。梦里他又站在那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前，但这次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青光，而是暗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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