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外围的杂草丛中，秦阳半跪着调整呼吸。夏凛的长剑已经归鞘，但右手仍按在剑柄上，警惕地扫视四周。苏婉搀扶着救出的两人，其中那个瘦弱女孩还在发抖，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
"能走吗？"秦阳看向被救出的第三人——一个面色灰败的中年男子，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暗红色的勒痕。
男子勉强点头，但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夏凛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走不快。"夏凛简短地判断。
秦阳回头望向工厂。厂房深处隐约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破壳而出。他下意识摸了摸右手掌心的疤痕，那里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
"他们暂时不会追来。"苏婉压低声音，"但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四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土路快速移动。夏凛走在最前面开路，苏婉殿后，秦阳则扶着那个虚弱的中年男子。男子的体重几乎全压在他肩上，每走一步都让他的呼吸更急促一分。
"再坚持一下。"秦阳低声鼓励，"前面就是接应点。"
男子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应答。他的皮肤冰凉得不正常，像是刚从冰窖里拖出来的一样。
穿过一片灌木丛后，张浩的身影出现在约定地点。他靠在一棵枯树下，看到他们时立刻直起身子。
"怎么这么久？"张浩快步迎上来，接过秦阳搀扶的男子，"赵队都快急疯了。"
"出了点意外。"秦阳简短回答，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浩没再多问，迅速带着众人向更远处的树林移动。那里停着两辆没有标识的越野车，赵铁山正站在车旁，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上车。"赵铁山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立刻返回总部。"
引擎轰鸣着启动。秦阳瘫坐在后排座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作战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右手掌心的疤痕仍在隐隐作痛，他低头查看，发现疤痕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暗红色。
"你的手..."苏婉突然开口。
秦阳迅速把手藏到身后："没事，只是旧伤。"
苏婉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没再追问。车内的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那个获救女孩偶尔的抽泣声。
"工厂里发生了什么？"赵铁山终于打破沉默。
秦阳斟酌着词句："我们破坏了他们的仪式核心，一个黑曜石匣子。"
"匣子里是什么？"
"不清楚。"秦阳摇头，"但破坏它后，那些黑袍人的行动明显受到了影响。"
赵铁山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与秦阳短暂相接："你确定没有遗漏什么？"
秦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疤痕。他想起那个匣子翻倒时爆发出的阴冷气息，还有厂房深处传来的诡异声响。
"不确定。"他老实承认，"但当时必须立刻撤离。"
赵铁山没再说话，只是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阳靠在车窗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闭上眼睛，却看到那个黑曜石匣子在眼前晃动，匣子表面的倒三角符号仿佛活了过来，正对着他缓缓眨动...
"到了。"
赵铁山的声音将他惊醒。车已经停在了总部医疗区门口，几个医护人员正推着担架车快步走来。
秦阳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跟着众人下车。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掌心的灼痛感却奇迹般地减轻了。他看着医护人员将获救的三人抬进医疗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个中年男子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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