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剧烈摇晃着上升,秦阳背靠金属壁,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疼痛已经从手臂蔓延到肩膀,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肺里搅动。电梯顶部的灯忽明忽暗,映出他惨白的脸色。
黑曜石匣子碎裂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那个从地下升起的"眼睛"。秦阳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右手的感知告诉他,那东西正在苏醒,而且比之前遇到的任何红丝都要强大。
电梯突然停在了二层,门开了一条缝就卡住了。秦阳用肩膀撞开金属门,跌入一条昏暗的走廊。钟楼内部的结构正在崩解,墙壁上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缝,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
远处传来爆炸声,整栋建筑随之震动。秦阳咬牙爬起来,顺着走廊向记忆中的安全出口跑去。转过拐角时,一个黑影突然扑来。
本能让他侧身闪避,但受伤的右手拖慢了动作。黑影的利爪划过他的左肩,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传来。借着应急灯的光,秦阳看清了袭击者——一个被红丝完全控制的守卫,身体扭曲成非人的形状,面部只剩下一个倒三角的发光图案。
守卫再次扑来,动作快得不像人类。秦阳勉强躲开,但后背撞上了墙壁。右手已经无法使用,他只能用左手格挡。就在守卫的利爪即将刺入他喉咙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守卫的头颅飞起,身体僵在原地,然后像烂泥一样瘫软下去。夏凛的铁剑收回鞘中,他站在走廊尽头,身后是赵铁山和张浩。
"你迟到了。"夏凛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赵铁山大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秦阳:"下面发生了什么?"
"毁了载体...但有个更大的东西苏醒了..."秦阳喘着气说,"必须...立刻离开..."
张浩紧张地看着四周:"林小雨和苏婉已经撤到安全距离了,但我们得——"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钟楼中央的楼梯井突然塌陷,一个由无数红丝组成的巨大触手从地下伸出,重重拍打在墙壁上。整层楼剧烈倾斜,天花板开始坍塌。
"跑!"赵铁山拽起秦阳,四人向最近的出口冲去。
走廊在身后一段段崩塌,红丝触手像有生命般追着他们。夏凛殿后,铁剑每次挥出都能斩断一大片红丝,但断掉的部分很快又再生。
安全出口近在咫尺,却被一堆碎石堵住了大半。赵铁山怒吼一声,长刀劈开障碍物。四人挤过狭窄的缝隙,来到钟楼外侧的消防梯。
城市上空,乌云以钟楼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逃窜的人群,远处传来警笛和尖叫。更可怕的是,秦阳看到一些人跑着跑着突然僵住,皮肤下浮现出红丝——寄生正在加速扩散。
消防梯在四人脚下剧烈摇晃,固定螺栓一个接一个崩开。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地面时,整段梯子突然脱离墙体。千钧一发之际,夏凛的铁剑刺入墙壁,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四人摔在钟楼旁的绿化带里,勉强避开了直接撞击。秦阳的左肩伤口裂开,鲜血浸透了半边衣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钟楼的主体结构正在向内塌陷。
"那东西要出来了!"张浩指着钟楼底部。
地面隆起,裂缝像蛛网般向外蔓延。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所到之处,植物迅速枯萎,混凝土被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赵铁山背起秦阳:"再远点!"
四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街道,与等在小巷里的林小雨和苏婉汇合。苏婉已经醒了,但眼神空洞,嘴唇不停地颤抖。林小雨的银针扎在她颈后,勉强维持着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什么?"秦阳问。
林小雨摇头:"她不说,只是重复'眼睛'和'门'这两个词。"
一声比之前更剧烈的爆炸从钟楼方向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整座建筑已经完全塌陷,烟尘中,一个由红丝组成的巨大形体正在升起——那是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眼睛",瞳孔处是一个旋转的倒三角,周围伸出无数触手般的红丝。
街道上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一些人突然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红丝,然后像提线木偶一样站起来,转身面向"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它在召唤被寄生的人。"夏凛握紧铁剑,"很快整座城市都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苏婉突然站起来,暗红色的光从她眼中溢出。她指向远处一栋高楼:"那里...有另一扇门..."
秦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城市最高的金融中心,楼顶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光斑,像是投影在空气中。
"眼睛"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道光,巨大的形体开始向金融中心移动,所过之处,红丝如潮水般覆盖街道。
赵铁山咒骂一声:"我们得阻止它!"
"怎么阻止?"张浩声音发颤,"那东西根本杀不死!"
秦阳看向自己的右手。疤痕已经不再渗出红丝,但那种古怪的感知能力依然存在。他能清晰地"看"到金融中心楼顶的光斑——那是一扇正在形成的"门",而"眼睛"想要通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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