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狭小房间，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旧报纸，天花板角落结着蛛网。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头那盏忽明忽暗的台灯。
"醒了？"
苏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抱剑倚墙而立，剑鞘上的铜钉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
"这是哪？"秦阳撑起身子，右手印记传来隐隐刺痛。
"安全屋。"苏婉递来一杯温水，"陈组长安排的。"
水杯温热适中，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秦阳一口气喝完，感觉喉咙的灼烧感缓解了些。
"车库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晕过去了。"苏婉的指尖轻轻敲击剑鞘，"我们把你带出来时，那些红雾突然消失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组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感觉怎么样？"他随手把纸袋扔在床头柜上，里面传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秦阳活动了下手腕："还行。其他人呢？"
"分散在其他安全点。"陈组长掏出一盒烟，看了眼狭小的房间又塞了回去，"暗影教派比我们想的更棘手。"
苏婉突然站直身体："有人来了。"
陈组长迅速拔出手枪。三人屏息凝神，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我。"门外响起年轻助手的声音，"送补给。"
门开了一条缝。助手递进来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和矿泉水。
"外面情况？"陈组长低声问。
"三个街区外发现红雾痕迹。"助手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在找什么。"
门重新关上后，陈组长把食物分给两人。秦阳掰开面包，发现里面夹着张纸条。
"今晚转移。"陈组长扫了眼纸条，掏出打火机烧掉，"西郊废弃疗养院。"
苏婉皱眉："那里太开阔了。"
"正因如此。"陈组长把灰烬碾碎，"没有遮蔽物，反而容易发现异常。"
夜幕降临后，三人悄悄离开安全屋。巷子里的积水映着月光，每一步都踩出细碎的水声。
秦阳走在中间，右手揣在兜里。印记的灼热感时强时弱，像是在感应什么。转过两个街角后，苏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别动。"
她剑尖轻挑，从阴影中挑起一根几乎透明的红丝。那细丝在剑锋上扭动几下，突然自燃成灰。
"警戒线。"陈组长脸色难看，"他们划定搜索范围了。"
三人改走地下管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秦阳的鞋底不时踩到不明粘液。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微光。
爬出井盖，月光下的疗养院像头沉睡的巨兽。破碎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眶，夜风穿过走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分头检查。"陈组长说，"半小时后正门集合。"
秦阳沿着东侧走廊前进。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右手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他猛地转身——
走廊尽头站着个黑袍人。
没有预兆，没有声响，就像原本就站在那里。宽大的兜帽下，两点猩红若隐若现。
秦阳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暗金光芒自动展开。黑袍人缓缓抬手，袖中垂下数十根红丝。
"找到你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秦阳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墙壁。黑袍人突然加速，红丝如箭矢般射来。千钧一发之际，剑光闪过。
苏婉的剑锋斩断红丝，在黑袍人胸前划开一道裂口。没有血，只有浓稠的红雾喷涌而出。
"陈组长！"她高喊的同时，第二剑已至。
黑袍人后退两步，袖中红丝突然暴涨。秦阳冲上前，右手金光与红丝相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枪声响起。陈组长出现在走廊另一端，子弹精准命中黑袍人头部。兜帽被打飞，露出的却不是人脸，而是一团蠕动的红雾。
"走！"陈组长边换弹夹边喊，"他在召唤同伴！"
三人冲向正门。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整个疗养院开始震颤。秦阳回头看去，无数红丝正从各个窗口涌出，如同活物般追来。
月光下，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至。年轻助手探出车窗："快上车！"
引擎咆哮着冲出院门时，后视镜里映出整个疗养院被红雾吞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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