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腿……”罗兰看着库伯那条被简陋固定的伤腿,心沉了下去。这样的腿,怎么翻山越岭?
“死不了!”库伯咬着牙,用拳头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伤腿,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强撑着吼道,“爬也得爬出去!玛莎,格蕾塔,托姆……不能留在这里!”他看向妻儿和老母亲的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和一种近乎悲壮的觉悟。
“罗兰哥哥……”小托姆从格蕾塔奶奶怀里微微抬起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依恋,“我们……我们要走了吗?离开……家?”他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指向身后那片已经化为焦土废墟的村庄。
“家”这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扎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玛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压抑地哭出声来。格蕾塔奶奶浑浊的泪水无声滚落,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孙子的背。库伯别过脸,独眼中闪过一丝水光,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哪里还有家?这里只剩下被鲜血浸透的焦土和亲人的尸骸。
“托姆乖,”罗兰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和喉咙的哽咽,蹲下身,用那只刚刚“重生”的、还带着酸痛的手,轻轻摸了摸小托姆枯黄的头发,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我们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等以后,我们再回来。” 这个承诺,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都什么时候了!还磨蹭!”一个村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对着库伯一家和周围还在哭泣、拉扯的妇孺吼道,“魔物的前锋斥候已经出现在东边山梁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推车!走啊!”
这声吼如同催命符,瞬间引爆了更大的混乱和恐惧!人群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喊和尖叫,推搡着,拉扯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开始盲目地向西涌去。老人被挤倒,孩子被冲散,包裹被遗弃,哭声、喊声、尖叫声汇成一片末日逃亡的悲歌。
“走!快走!”库伯猛地抓住板车的边缘,完好的那条腿拼命蹬地,试图将沉重的板车推动。玛莎和格蕾塔也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在后面推。
“我来!”罗兰低吼一声,顾不上左臂的疼痛,将完好的右肩死死顶在板车尾部最沉重的位置,配合着库伯的蹬力,爆发出工匠的臂力!
“一、二、推——!”
沉重的板车在泥泞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艰难地移动起来,汇入了那如同惊弓之鸟般、向西奔逃的混乱人流。玛莎一边用力推车,一边死死护住车上摇摇欲坠的包袱和小托姆。格蕾塔奶奶踉跄着跟在旁边,浑浊的眼睛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埋葬了她丈夫(老巴顿)和无数乡亲的焦黑土地,泪水无声地流淌。
罗兰咬着牙,顶着板车,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他感受着左臂伤口深处那持续的麻痒和酸痛,感受着身后东方那片无声却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地平线传来的无形压力。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橡木村的方向——那片被死亡和绝望笼罩的废墟,以及那通往死亡山谷的、沾满他昨夜血污的泥泞小径。
库伯、玛莎、格蕾塔、小托姆……他们踏上了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
而他,必须回去。
回到那座山谷。
回到那扇冰冷的门前。
去完成那唯一的、扭曲的、却承载着所有人渺茫生机的“契约”。
告别,在末日降临的阴影下,如此仓促,如此沉重,充满了老弱妇孺的哭泣和生离死别的绝望。板车在混乱的人流中颠簸前行,载着罗兰最后的牵挂,也载着他必须孤身折返的理由。他顶着车,目光却穿透了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锁定了山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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