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阎阜贵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冷笑,那声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易忠海。
他猛地挺直了那总是微微佝偻的腰板,仿佛要在这瞬间找回所有丢失的体面,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易忠海,里面翻滚着怨毒和不加掩饰的鄙夷。
“管不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阎阜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在黄昏寂静的胡同里炸开,“易忠海!我看你不是管不了,是压根儿就不想管!你这心里头啊,冷得跟三九天屋檐下的冰溜子似的!自个儿是个绝户,没儿没女的,就巴不得别人家的孩子也没出息,也跟着你一样,当个老绝户,好显出你的‘德高望重’来?呸!”
“绝户”这两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匕首,裹挟着胡同里傍晚微凉的穿堂风,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易忠海心窝最深处那块从未愈合的伤疤。
易忠海整个人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张总是努力维持着和善与威严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瞪圆了眼睛,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锥心刺骨的痛楚。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剧烈地翕动。
那只拎着鸟笼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粗糙的指关节捏得发白,笼中的画眉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死寂,惊恐地扑腾着翅膀,发出短促凄厉的哀鸣。
“咣当——!”
一声巨响,震得整条胡同都仿佛抖了三抖。
易忠海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要把满腔的悲愤都宣泄出来,他猛地一甩手,那只视若珍宝的鸟笼狠狠砸在自家院门的门框上!
竹篾崩裂,笼条歪斜,鸟食和水罐碎了一地,画眉鸟凄厉的尖叫着,扑棱着残破的翅膀从破口处挣扎着飞窜出来,在暮色四合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仓皇的轨迹,瞬间消失不见。
“滚!”易忠海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嘶哑得变了调。
他看也不看地上狼藉的鸟笼碎片,更不看眼前呆若木鸡的阎阜贵,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哐当”一声撞开了自家院门,又反手狠狠摔上!
那扇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仿佛要断裂开来。
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胡同里久久回荡,震得两旁墙头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阎阜贵被那摔门的巨响震得一个激灵,浑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烫。
易忠海最后那一声“滚”,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抽得他头晕目眩。
胡同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狂跳。
刚才那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随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后怕。
完了,这下把一大爷得罪狠了!他猛地意识到自己闯了泼天大祸,老易在轧钢厂几十年的老脸,在四合院积攒了几十年的威望,被自己一句“绝户”砸了个稀巴烂!这梁子,算是结死了!
阎阜贵像根被抽掉了筋的木头桩子,直挺挺戳在胡同当间儿,冷汗顺着额角鬓发往下淌,后背的汗衫紧紧贴在皮肉上,冰凉一片。
他不敢去看易忠海家那扇紧闭的、仿佛随时会冲出怒火的门,更不敢想明天在院里碰见易忠海会是什么光景。
一种灭顶的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喜欢四合院从保卫到世界首富请大家收藏:(www.2yq.org)四合院从保卫到世界首富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