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好友刘成彬骑着他那辆崭新的永久二八,一阵风似的刮进了保卫科办公室。
他一身簇新的藏青色呢子大衣,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浪子!别忙活了!”刘成彬一巴掌拍在沈浪正写着值班日志的桌面上,震得钢笔一跳,“明儿个,什刹海冰场,哥们儿带你去开开眼!”
沈浪头也没抬,笔下不停:“没空,月底安全大检查,一堆事儿。”
“啧!工作狂也得喘口气儿!”刘成彬不由分说地抽走他手里的钢笔。
“哥们儿终身大事,你得去壮壮声势!家里老头子给介绍的,纺织厂工会的,姓林,姑娘人特好!她说了,明儿还带个朋友一起玩儿,人多热闹!”
他挤挤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听说她这朋友,可是正经军区大院出来的,家里…啧啧,不一般!浪子,你也该换换脑子了,成天对着厂里这些铁疙瘩,人都要生锈了!”
“换换脑子”四个字,像颗小石子投入沈浪沉寂的心湖,终于漾开一丝微澜。
他抬起头,对上刘成彬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终于合上值班日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成吧。几点?”
什刹海冰场,人声鼎沸。
冬日难得的暖阳照在光洁如镜的冰面上,折射出耀眼的碎光。
冰刀划过冰面的“唰唰”声、孩童的尖叫嬉笑声、年轻男女的说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热烈的生命力。
沈浪穿着件半旧的军绿色棉大衣,里面是件厚实的深色毛衣,脚下蹬着双磨得发亮的旧冰鞋,安静地站在冰场边缘,看着刘成彬和他那位穿着红色呢子外套、围了条鹅黄色围巾的林姓女友,笨拙又甜蜜地互相搀扶着滑行,笑声不断。
“晚晴!这边!快点儿!”林依然忽然朝着入口方向用力挥手,声音清脆。
沈浪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浅灰色运动绒线衣、深蓝色灯芯绒长裤的身影,像一阵自由的风,轻盈地滑入场中。
她身材高挑匀称,动作舒展流畅,脚尖一点,便稳稳地停在林依然和刘成彬面前,带起一小片晶莹的冰屑。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线条优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格外清亮的眼睛,像盛着什刹海最干净的水。
她摘下头上那顶浅驼色的绒线帽,随意地捋了捋被压住的短发,发梢俏皮地扫过白皙的脖颈。
“抱歉,来晚了点。”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清泉击石般的悦耳质感,清晰地在喧闹的背景音中透出来。
她对刘成彬大方地点头致意:“你好,刘成彬同志吧?我是苏晚晴。”
目光随即转向沈浪,眼神坦荡而直接,带着点好奇和善意的打量。
“沈浪。”沈浪迎着她的目光,简短地报上名字,声音沉稳。
冰场喧嚣的人声仿佛瞬间被隔开,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咚”地一声,重重敲击了一下。
像沉寂已久的钟,被猝不及防地撞响。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悸动,迅猛而直接。
“你好,沈浪同志。”苏晚晴唇角弯起一个自然的弧度,笑容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忸怩。
四人开始在冰面上缓缓滑行。
刘成彬和林依然依旧磕磕绊绊,时不时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苏晚晴滑得很稳,不疾不徐地跟在林依然身边,偶尔伸手扶一把。
沈浪则沉默地滑在外侧,像一道无声的屏障。
他不怎么说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浅灰色的身影。
她跟林依然低声交谈时微微侧头的弧度,她看到远处有人滑出漂亮花样时眼中闪过的欣赏亮光,她掠过冰面时带起的那股自由自在的气息……都像细小的钩子,无声无息地牵引着他的视线。
“小心!”一声变了调的惊呼猛地撕裂了冰场的欢乐。
冰场中央,一个滑得忘形的小男孩为了追一个脱手飞出的彩色小皮球,直直冲向了冰层明显较薄、用警示绳围起来的区域!
孩子脚下的冰刀一歪,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惶失措地挥舞着手臂,“噗通”一声闷响,砸碎了那层薄冰,冰冷浑浊的湖水瞬间将他吞没,只剩下一顶小小的棉帽在水面上无助地漂荡!
尖叫声炸开。周围人群瞬间慌乱,有人惊呼后退,有人焦急地试图靠近又不敢上前,场面一片混乱。
“孩子!我的孩子啊!”一个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几乎就在那顶小棉帽浮起的瞬间,一道浅灰色的影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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