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心领神会,立刻接上话茬:“李主任,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个人。我妹妹沈梅,初中毕业在家待业快一年了。人绝对老实本分,手脚也麻利,就是性格太内向,不爱争抢。她啊,一直羡慕供销社的工作,说能服务群众,又干净体面。” 他语气诚恳,带着点兄长的无奈。
李主任一拍大腿,仿佛刚想起来:“沈处长的妹妹?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那肯定错不了!初中文化,根正苗红!这样,你让她赶紧准备材料,街道待业证明、毕业证,来填个招工登记表。流程还是要走的嘛!”
“那太感谢李主任了!” 沈浪面露感激,随即正色道,“您放心,政审这块,我来协调,一定实事求是地出具证明。体检也没问题,我妹妹身体好着呢。”
他特意强调了“保卫处”和“实事求是”。
李主任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也压低声音:“沈处长,令妹的事,我这边肯定尽力。不过上面现在抓得严,程序上不能出岔子,尤其是政审这一关……”
“明白!” 沈浪斩钉截铁,“李主任帮了大忙,我沈浪记在心里。至于贵公子转正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李主任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期待的眼神,“我回头就去劳资科老刘那儿摸摸底,探探口风。红星厂这么大,给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一个机会,也是应该的。争取尽快给您个准信儿。”
两双手隔着茶几紧紧握在一起,脸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交易的核心——那个无形的“招工指标”和“转正名额”,在茶香和烟雾中完成了交割。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按部就班,暗里波涛涌动。
沈梅在沈浪的叮嘱下,小心翼翼地去街道开了待业证明。填供销社那份招工登记表时,她的手微微发抖。
面试是走个过场,在李主任和蔼的注视下,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就结束了。
最关键的政审环节。沈浪亲自去了辖区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给他拿了两盒中华烟,闲聊了几句,所长就亲自提笔,在一份印着东城区南锣鼓巷派出所抬头的信笺上,用遒劲有力的字体写下:“兹证明我辖区沈梅同志,工人家庭出身,历史清白,政治可靠,无任何不良记录。特此证明。”
落款处,他郑重地盖上了鲜红的公章。这张薄薄的纸,是沈梅通往“金饭碗”最硬的敲门砖。
体检顺利通过。
沈梅拿到那份盖着供销社大红印章的录用通知时,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沈家父母更是喜极而泣。
沈浪却异常严肃。他把妹妹叫到跟前,盯着她的眼睛:“梅子,记住哥的话。进了供销社,好好干,手脚勤快点,少说话。对外面,就说你是自己运气好,招工考上的,街道也推荐了。绝不能提哥,提李主任,一个字都不准漏!听见没有?”
沈梅用力点头,把通知紧紧捂在胸口,像抱着稀世珍宝。
沈浪看着妹妹欣喜的模样,心头却轻松不起来。李主任那边,已经在委婉地催问儿子转正的“准信”了。
他转身投入到另一场更复杂的运作中:找劳资科长老刘“沟通感情”,协调关系不错的车间主任“接收”一个新人,甚至可能需要让出原本计划给保卫处某个关系户的某个相对清闲的岗位名额……每一步都需要权衡,都需要消耗他这新官上任并不丰厚的“政治资本”。
第二年开春,红星轧钢厂劳资科的公告栏里,贴出了一批“临时工转正人员名单”。其中一个名字,正是李主任的儿子。
市供销总社某区分社的柜台上,多了一个安静腼腆的新营业员沈梅。
她穿着崭新的深蓝色工作服,努力学着前辈的样子拨打算盘,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眼神里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对哥哥无声的感激。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名字背后,在一九七三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曾有过怎样一场精妙而沉默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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