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维多利亚港半岛酒店顶层。
“沈生,黄生,请!”黄锡耀红光满面,亲自执起醒酒器,深红色的拉菲酒液注入沈浪和黄有为面前的水晶高脚杯。
他身旁的林政基,笑容带着精明的热切。
同桌的,还有一位肩章耀目、神态不怒自威的香港警务处华人副处长,以及一位西装笔挺、眼神锐利的御用大律师。
“若非沈生神机妙算,我们这场仗,绝无赢得如此漂亮!”黄锡耀声音洪亮,举起杯,“这一杯,敬沈生,敬黄生!也敬我们香江华商的扬眉吐气!”
水晶杯清脆相碰。沈浪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沉稳地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入喉中,却品不出太多滋味。
他眼角的余光掠过桌边那两个沉默却极具分量的身影——警务处的高位,顶级大状。
这场庆功,内核早已变味。
果然,酒过三巡,话题被林政基不动声色地引向了正轨。
“沈生,”林政基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恳切,“香江虽小,却是风云际会之地。以沈生之才,困守北地一隅,实在屈就。”
他目光转向警务副处长和大律师,“陈处长和简大状,听闻沈生壮举,亦是钦佩不已,深觉香江才是沈生施展抱负的舞台。”
那位陈副处长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沈先生的事迹,令人击节。香江重法治,更重人才。若沈先生有意在此发展,警队及法律界,自当为沈先生提供一切便利,确保无后顾之忧。”
他话语点到即止,背后的承诺却重逾千钧——身份、安全、法律庇护,一条龙服务。
御用大状简先生适时地推过一个制作精良的暗纹文件夹,轻轻翻开,露出几份关键文件的扉页。
“沈先生,”他语调清晰,带着职业性的说服力,“移民手续所需的关键文件草案,已在此处。只需沈先生首肯,签字落笔,余下一切程序,鄙人及团队自会以最快速度、最高标准完成。令您全无身份之忧。”
文件上那代表正式身份的“香港永久居民”字样,在顶灯下反射着冷硬而诱人的光。
黄有为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呼吸明显重了几分,眼睛紧紧盯着那叠纸,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浪,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催促。
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沈浪脸上。
沈浪缓缓放下酒杯,指尖在冰凉的水晶杯脚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抬起眼,脸上那抹温和的、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笑意丝毫未变,迎向黄锡耀和林政基热切的目光,也掠过警务副处长与大律师审视的脸。
“黄生、林生,陈处长,简大状,”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起伏,“诸位盛情,沈浪铭感五内。香江繁华,机遇遍地,确实令人心折。只是……”
他略作停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奢华的场景,投向更远的、灯火阑珊的北方,“兹事体大,关乎前程根本,请容我……仔细斟酌一二。”
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一句“考虑”,像一块圆滑的鹅卵石,轻轻投入了水面,激起的涟漪迅速被奢靡的声浪掩盖。
黄锡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但立刻被更深的笑容取代:“应当!应当!沈生深思熟虑,自是应当!来,喝酒!今日只谈风月,不谈俗务!”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沈浪依旧是宴席的中心,应对得体,风度翩翩,仿佛刚才那关乎命运的抉择从未发生。
黄有为几次想凑近说些什么,都被沈浪用眼神或一个不经意的举杯动作挡了回去。
直到午夜时分,沈浪才以不胜酒力为由,与黄有为一同告辞。
电梯平稳下降,隔绝了顶层的喧嚣。
黄有为终于按捺不住,在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里压低了声音,带着急切:“大佬!那可是香港身份啊!警务处老大和大律师亲自背书!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还考虑什么?”
沈浪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电梯门上跳动的楼层数字上,声音低沉却清晰:“老黄,钱好赚,身份也好拿。香江我会过来的,但不是现在。四九城……还有事没办完。”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外面是金碧辉煌却冰冷的大堂。沈浪率先走了出去,步伐稳健,没有丝毫醉意。
黄有为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把满腹的话和焦躁都咽了回去,快步跟上。
一天后的夜晚,远离港岛核心的僻静西贡海域,夜色浓得化不开。
一艘不起眼的旧式机动渔船突突作响,船头破开墨色的海水。
沈浪和黄有为挤在狭窄潮湿的船舱里,呛得人喉咙发干。
船老大是个沉默的黝黑汉子,只低声嘱咐了一句“趴低,莫出声”,便熄了引擎,任由小艇随波漂向一片更浓重的黑暗。
前方,一条更小、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旧舢板幽灵般靠了过来。
没有灯光,只有船身碰撞发出的沉闷轻响。
沈浪和黄有为在船老大的手势示意下,敏捷而无声地翻过船舷,跳上那条摇晃得厉害的舢板。
舢板尾部,一个佝偻的身影沉默地摇着橹。
不知过了多久,舢板终于轻轻蹭上了一片遍布砾石的浅滩。
摇橹的老者用沙哑的喉咙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沈浪立刻会意,拍了一把黄有为,两人迅速涉水上岸。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陆地——深圳墟外一片荒凉的滩涂。
他们回到在深圳墟的制衣厂,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办公室凑活的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沈浪独自坐上了回四九城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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