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道左爪刺向胸膛的动作决绝而惨烈,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疯狂!指尖距离心脏位置的衣襟只有毫厘之差!
林清漪那双冰封的眸子终于被剧烈的波动彻底撕裂!惊愕、不解,甚至一丝被蝼蚁强行打乱棋局的恼怒,如同冰层下的暗流般涌动。她抓向叶无道的手掌,在千钧一发之际,由抓变指!
“嗤!”
一道凝练至极、近乎无形的冰冷指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叶无道左手腕的“内关”穴上!
叶无道只觉得左臂瞬间如同被万载寒冰冻结,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知觉瞬间消失!那只距离自毁心脏仅差一线的左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软软地搭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他拼尽最后一丝意志榨取出的毁灭性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无踪。巨大的反噬和更深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功败垂成!
林清漪眼中那丝波动迅速平复,重新被绝对的冰冷理智覆盖。她一步上前,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向叶无道胸前内袋的位置。指尖触及布料,冰冷的触感让昏迷中的叶无道都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芯片,近在咫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撕开衣襟,触碰到那枚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微型芯片时——
“嗒、嗒、嗒…”
清晰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再次从合金通道口的方向传来。
这一次的脚步声,与林清漪之前那种非人的平稳不同。它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踩着某种古老节拍的韵律感,每一步落下都如同敲击在人心之上,在弥漫着血腥和绝望的医疗室内,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优雅。
林清漪的动作,瞬间停止。她保持着探向叶无道胸口的姿势,缓缓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锁定了通道口昏暗的光线。
叶无道昏迷前的最后一点模糊感知,捕捉到了这新的脚步声。是追兵?是林清漪的同伙?还是……鹭湖安全屋,早已被彻底渗透?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并非预想中全副武装的追兵,也不是气息彪悍的杀手。
那是一个穿着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深灰色立领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清俊,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润平和,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刚从大学讲台走下来的年轻学者,儒雅,斯文,与这修罗场般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枚小小的、如同国际象棋棋子般的黑色金属物。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医疗室: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哑叔,监护仪警报凄厉作响的仇九,昏迷的叶无道,以及病床上气息微弱、再次陷入昏迷的苏墨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保持着攻击姿态的林清漪身上。那温润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清漪,”年轻男人开口了,声音温和清朗,如同山涧清泉,“任务优先级变更。”
林清漪的动作彻底停滞。她缓缓收回探向叶无道的手,站直身体,转向门口的年轻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数据流在高速闪烁、分析、比对指令。
“确认指令来源。”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毫无起伏,如同机械合成音。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迈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他无视了地上的血迹和濒死的人,径直走到叶无道身边,低头俯视着昏迷不醒的叶家公子。
“叶无道…叶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弃子’。”他轻声低语,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如同在评价一件有趣的藏品。“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值得吗?”他的目光扫过叶无道那如同废铁般垂落的右臂,以及胸前被林清漪指风撕裂的衣襟。
“指令。”林清漪再次开口,冰冷的语气加重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她似乎只对任务指令负责。
年轻男人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医疗仪器冰冷的蓝光,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锐芒。
“最高权限指令,序列‘归藏’。”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压力。“目标‘蜂巢’密钥获取任务,暂时中止。优先确保‘容器’安全撤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病床上昏迷的苏墨白身上。
“容器?”林清漪冰眸中数据流闪烁的频率似乎加快了一丝,但语气依旧冰冷,“目标苏墨白,生命体征微弱,状态不稳定。转移风险系数极高。建议就地销毁或放弃。”
她的建议冷酷得令人心寒,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理一件损坏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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