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一声凄厉短促的悲鸣从它喉咙里挤出,庞大的身躯轰然侧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一拳毙命!
这恐怖的一幕,瞬间震慑了其他野猪和所有苗民!剩下的野猪发出惊恐的嘶叫,纷纷掉头,仓惶地逃窜进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整个山坡,死寂一片。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惊骇、敬畏和难以置信,聚焦在那个如同魔神般屹立在野猪王尸体旁、缓缓收回染血拳头的魁梧身影上。
雷暴甩了甩拳头上的血渍,看也不看地上的野猪尸体,转身走回大树下,重新扛起叶无道和哑叔。他走到惊魂未定的刀疤汉子面前,将那袋从竹叶青给的经费中省下的、极其稀缺的食盐和几盒效果极好的消炎药塞进对方手里。
“借个地方,歇脚。不白住。”他的声音依旧生硬,却少了几分杀气。
刀疤汉子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盐巴和珍贵的药品,又看了看地上那头小山般的野猪王尸体,再看向雷暴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警惕依旧存在,但敌意明显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强者的敬畏和一丝感激。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跟…跟我来。”
雷暴扛着两人,在众多苗民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跟着刀疤汉子走进了这座神秘而排外的古老苗寨。吊脚楼散发出的木头腐朽气味和淡淡的草药香气混合在一起。一些穿着传统服饰、戴着厚重银饰的苗族老人和孩子,躲在门后或窗后,好奇而警惕地打量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刀疤汉子将他们带到寨子边缘一栋相对独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吊脚楼下。楼前坐着一位满脸皱纹如同古树皮、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老婆婆,她正安静地捣着石臼里的草药。
“阿帕(婆婆),”刀疤汉子恭敬地对老婆婆说了几句苗语,指了指雷暴和他扛着的两人,又指了指地上的盐和药品。
老婆婆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雷暴,又看了看昏迷的叶无道和虚弱的哑叔。她的目光尤其在叶无道身上停留了很久,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嗅着什么。
最终,她缓缓点了点头,用沙哑的汉语说道:“住…可以。人…留下一个。他(指着哑叔),我能…看看。他(指着叶无道)…不行。”她的目光落在叶无道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淡淡的畏惧。“他身上的‘东西’…太凶。老婆子…压不住。你们…要找‘那个人’?”
雷暴心中一凛!这老婆婆果然不简单!他沉声道:“是。‘鬼见愁’莫七指。”
听到“莫七指”三个字,老婆婆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旁边刀疤汉子和其他几个跟过来的苗民,更是脸色大变,看向雷暴的眼神如同看着死人。
“万毒谷…鬼见愁…”老婆婆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一种古老的敬畏,“后生…那是死地!活人…进不去!进去的…也出不来!莫七指…不是人…是山里的精怪!吃人不吐骨头!”
“我兄弟快死了!只有他能救!”雷暴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告诉我,怎么去万毒谷!”
老婆婆定定地看着雷暴那双充满决绝和狂暴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许久,她叹了口气,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寨子后方那座被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色雾气笼罩、山势最为险恶狰狞的巨峰。
“看到…那座…‘鬼哭峰’了吗?”老婆婆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万毒谷…就在它…最深的…肚子里。没有路…只有…吃人的林子…和…要命的瘴气。”她顿了顿,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怜悯,“后生…听老婆子一句…放下他(叶无道)…带着那个老的…走吧。别去…送死。”
雷暴顺着老婆婆的手指望去。那座被称为“鬼哭峰”的巨峰,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兽,峰顶被终年不散的浓云笼罩,山腰以下则是郁郁葱葱却透着诡异死寂的原始森林。尤其是靠近山脚的区域,隐约可见丝丝缕缕色彩斑斓的雾气在林间缭绕升腾,美丽,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那就是…万毒谷的方向!
雷暴收回目光,看向老婆婆,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阿帕,这个老的(哑叔),麻烦您照看几天。这些钱和药,是酬谢。”他将身上剩下的大部分现金和药品都放在了老婆婆面前的石臼旁。
“我兄弟的命,我自己去搏!”他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背上叶无道的位置,确保他不会被颠簸得太厉害。然后,他朝着老婆婆和刀疤汉子等人点了点头,扛着叶无道,转身,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朝着那座被死亡雾气笼罩的“鬼哭峰”,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苗寨古老的石板路上,如同一个走向地狱的孤独勇士。
吊脚楼下,老婆婆看着雷暴消失在山林边缘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石臼旁的财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痴儿…都是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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