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水府”深处,姒族议事重地——“玄冥殿”。
沉重的青铜殿门紧闭,隔绝内外。殿内光线幽暗,只有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照亮下方端坐的七道身影。七位姒族长老,个个气息渊深,面容苍古,如同七座沉寂了千年的冰山。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足以让寻常宗师寸步难行。大殿中央,巨大的青铜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烟气袅袅,凝而不散,竟在大殿上方形成一片微缩的、缓缓流动的星云异象。
叶无道孤身立于殿中,玄衣身影在幽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孤峭。龙一和影七被阻在殿外。他平静地承受着七道审视、戒备、甚至隐含怒意的目光,仿佛身处自家后院。
“叶家小辈!” 居于主位,须发皆白、面如古铜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深潭水涌,带着厚重的威压。他便是姒族大长老,姒元极。“你擅闯我族秘境,伤我族卫,更口出狂言!纵然你叶家曾有护道之功,今日也需给老夫一个交代!否则,这‘玄冥殿’,便是你埋骨之地!”
叶无道负手而立,目光如冷电,扫过七位长老,最终定格在姒元极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交代?好。我就给姒族一个交代。” 他手腕一翻,一枚小巧的玉质U盘出现在掌心,被他屈指一弹,U盘化作一道流光,稳稳落在姒元极面前的长案上。
“这里面,记录了姒族三长老姒文渊,在过去三年内,通过十七家离岸空壳公司和三家位于欧洲的古董拍卖行,与‘深渊基金’进行的二十七笔异常资金往来明细。总金额,足以买下一个小国。” 叶无道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寂静的大殿中,“而‘深渊基金’的背后,是‘该隐之血’,是意图颠覆华夏、觊觎‘混沌之釜’、身负‘守门人’叛徒血脉的洛伦佐·德·梅迪奇!”
“一派胡言!” 左侧一位面容阴鸷、眼神闪烁的长老(姒文渊)猛地拍案而起,须发怒张,周身水汽翻腾,殿内温度骤降!“叶无道!你竟敢污蔑老夫!污蔑我姒族清誉!大长老,此子居心叵测,当立刻诛杀,以儆效尤!”
姒元极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案上的U盘,又看向暴怒的姒文渊,眼中惊疑不定。其余长老也纷纷色变,目光在叶无道和姒文渊之间游移。
“污蔑?” 叶无道冷笑一声,踏前一步!这一步踏出,整个“玄冥殿”仿佛都微微一震!穹顶那片由烟气凝聚的星云异象竟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剧烈翻滚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浩瀚意志轰然降临,瞬间压过了七位长老联合散发出的威压!他目光如狱,锁定姒文渊:
“三年前,苏黎世‘金色鸢尾花’拍卖行,那件据说是夏禹王亲手所铸的‘镇海青铜鼎’,是你委托拍卖的吧?成交价八亿欧元。买家登记是‘阿尔卑斯基金会’,实际控制人正是洛伦佐·梅迪奇的心腹!那鼎是假的,里面的夹层,藏着一份关于东海某处上古海眼(疑似与‘混沌之釜’空间坐标有关)的残缺星图!姒长老,你用祖宗传下的秘密,换了什么?梅迪奇承诺给你的‘永生之血’?还是‘方舟’的改造名额?!”
姒文渊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指着叶无道,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证据!拿出证据!”
“证据?” 叶无道眼神冰冷,“你贴身收藏的那枚‘深海玄玉佩’,里面嵌着的微型生物芯片,需要我帮你取出来,读取一下里面你和梅迪奇的加密通讯记录吗?还是说,你想亲自体验一下,叶某的‘问心’手段?”
“够了!” 姒元极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打断了姒文渊的狡辩。他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充满了被愚弄的震怒和深沉的悲哀。他死死盯着面无人色的姒文渊,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文渊…他说的…可是真的?”
姒文渊在叶无道洞穿一切的目光和姒元极雷霆般的怒意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默认,便是最残酷的答案。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背叛的耻辱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每一位姒族长老的心。供奉在殿侧神龛上、密密麻麻代表着姒族列祖列宗的牌位,在幽光下沉默着,仿佛在无声泣血。
叶无道看着失魂落魄的姒文渊,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羞愤交加的其余长老,最后落在那些沉默的牌位之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沉重力量,如同最后的审判,在大殿中轰然回荡:
**“血脉承载的是责任,而非特权。”**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姒元极等长老:
**“将族运系于外族之贪婪,无异于将祖宗的牌位…”**
叶无道的手,缓缓抬起,指向神龛上那层层叠叠、象征着姒族千年荣耀与传承的古老牌位,一字一句,冰冷彻骨:
**“…亲手送入虎狼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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