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唐人街,“济世堂”中医馆后院。
夜幕低垂,狭窄的后巷被昏黄的路灯和“济世堂”门楣悬挂的大红灯笼映照得光影斑驳。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被更嘈杂的人声淹没。临时充当产房的储藏间里,空气灼热而粘稠,弥漫着血腥气、汗味和一种名为绝望的恐慌。
“啊——!Jesus! Help me!” 凄厉的痛呼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屋顶。简易搭建的产床上,一位身材高大的黑人孕妇格蕾丝浑身被汗水浸透,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着身下染血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宫缩越来越微弱,胎心监护仪发出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刺耳。年轻的社区医生手足无措,满脸是汗:“宫口停滞!胎儿窘迫!必须立刻转院!救护车被堵在外面了!”
“让开!”
一声清冷的低喝如同冰水泼入滚油。林半夏分开慌乱的人群,大步走到产床前。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只是外罩了一件干净的白色医生袍,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斜簪着一支样式古朴、尾部缀着一点温润白玉的银簪——那正是她片刻不离身的**太素银针**!
她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孕妇的状态和胎监数据,眼神凝重。没有丝毫犹豫,她左手五指如抚琴般,闪电般按过格蕾丝高高隆起的腹部几个关键穴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疾风,在孕妇的人中、内关、合谷几处重穴连续点刺!
“呃…”格蕾丝痛苦的呻吟微微一滞,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丝。
但胎监警报依旧刺耳!宫缩乏力!
林半夏眼神一凛!她右手猛地抬起,拔下自己发髻间那支银簪!青丝如瀑,瞬间散落肩头。她看也不看,手腕一抖,捏住银簪尾部!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带着金属震颤的清鸣响起!
簪尖那点白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散发出柔和的微光。林半夏眼神专注如神,手腕以一种玄奥莫测的韵律急速颤动起来!那支银簪在她指尖,仿佛化作了一道跳跃的银色闪电!
“唰!唰!唰!唰!唰!”
快!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五道银芒几乎同时刺破空气!
银针并未直接刺入孕妇身体,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悬停在格蕾丝小腹上方约三寸的虚空之中!针尾高频震颤,发出连绵不绝的细微嗡鸣!五根银针,悬停的位置暗合五行方位: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肾(水)!
更神奇的是,那五根悬针震颤的嗡鸣频率,竟开始与胎监仪上显示的、胎儿微弱的心跳频率,以及格蕾丝残存的宫缩波形,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嗡鸣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如同无形的战鼓在产房中擂响!
“呃啊——!”格蕾丝猛地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了原始力量的嘶吼!身体如同弓弦般绷紧!一股强大而规律的新生力量,在她体内轰然勃发!
“宫缩恢复了!强度…不可思议!”社区医生看着胎监仪上陡然飙升的曲线,失声惊呼。
“Head is crowning!(胎头着冠了!)”助产士激动地喊道。
林半夏眼神如冰似火,散落的长发有几缕被汗水粘在脸颊,更添几分凛然。她双手稳如磐石,不再用针,而是直接以精妙绝伦的手法引导、保护。
“Push! Again!(用力!再来!)”助产士大声引导。
“Jesus! Oh God!”格蕾丝在剧痛和希望中嘶喊。
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刻,林半夏沾着血污和汗水的左手,下意识地拂过腰间。她旗袍侧开衩处垂落的一条月白色丝绸飘带,随着她的动作,被产床冰凉的金属栏杆勾住。
“嗤啦。”
一声细微的丝绸撕裂声。那条染血的飘带被扯断,一端缠在了栏杆上。
就在格蕾丝拼尽最后力气、胎儿即将娩出的瞬间——
“啊——!!!”
格蕾丝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与此同时,林半夏清冷的声音穿透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用极其蹩脚却异常清晰的英文回应道:
“Baby, This is **Wu Xing**!(宝贝,这就是**五行**!)”
“哇——!”
一声嘹亮、充满了生命力的啼哭,如同破晓的号角,骤然响彻小小的产房!一个皮肤黝黑、健壮的小生命,带着血污,降临人世。
筋疲力尽的格蕾丝瘫软在产床上,泪水和汗水交织。她看着被清理干净、放在自己胸前哇哇大哭的婴儿,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近乎神圣的笑容。
短暂的喜悦过后,助产士开始处理后续。当她小心地擦拭新生儿的小脚丫时,动作猛地顿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只见婴儿粉嫩的左脚踝内侧,一个清晰的、硬币大小的淡青色胎记,赫然在目!
那胎记的形状,并非普通的圆形或不规则斑块,而是一个极其精巧、栩栩如生的——盘膝而坐、周身布满穴道标记的**针灸铜人**像!
林半夏的目光瞬间被那胎记吸引。她缓步上前,仔细凝视。铜人像的轮廓在婴儿柔嫩的皮肤上清晰可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就在这时,一阵冰冷的夜风,猛地从产房那扇为了透气而虚掩的后窗缝隙里灌了进来,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林半夏若有所感,霍然转头!
虚掩的窗户玻璃外,一片浓重的夜色里,一只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正缓缓缩回窗沿下方的阴影中!
那鲜艳如血的指甲,在窗外远处昏暗路灯光线的映照下,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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