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锋军校大礼堂。巨大的帷幕紧闭,台下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油彩和年轻士兵们身上干净的汗味。一场由学员自编自导自演、弘扬传统医学的话剧《灵枢·素问》(以《黄帝内经》为蓝本)即将开场。
后台,一片忙碌。叶承渊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仿古的粗布“太医”戏服,脸上被化妆师涂抹着夸张的油彩。他有些不适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化妆镜前自己那身换下来的作训服。作训服胸前暗袋的位置,苏明月缝补好的香囊微微鼓起,散发着清幽的药草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青铜锈味。
“承渊!准备上场了!第一幕‘岐伯问难’!” 负责舞台监督的学员喊道。
帷幕缓缓拉开。刺眼的舞台追光灯打下。叶承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走上舞台。按照剧本,他扮演的“年轻太医”将在与“老医官”的辩论中,阐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医理。
舞台布景是简陋的仿古医馆,道具桌上散落着竹简、陶罐和一些晒干的草药标本。其中一根用于针灸示范的、近一尺长的银色道具针,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戏至中场。叶承渊正慷慨激昂地念着台词:“…故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邪气贼风,避之有时…”
突然!
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舞台侧翼的阴影里,一道不属于剧组的、穿着黑色工装的身影一闪而逝!那人手中似乎拿着一个不起眼的喷罐,正对着舞台上方悬挂的、用于制造“仙境云雾”效果的大型干冰机管道!
一股极其细微、带着甜腻杏仁味的冰冷气息,瞬间从干冰机泄压阀处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混入了舞台上弥漫的白色干冰雾气中!
毒!剧毒氰化物!
目标——正是舞台中央的他!
千钧一发!没有时间示警!观众席上有上千学员!
叶承渊瞳孔骤缩!九幽门生死间淬炼出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他口中台词未断,身体却借着台词中一个挥袖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一个旋身,右手如同灵蛇探出,闪电般抄起了道具桌上那根冰冷的银色道具针!
针尖在抄起的瞬间,极其隐蔽地在那堆用于“熬药烟雾”的舞台干冰碎屑上一划!细碎的干冰粉末瞬间粘附在冰冷的针尖之上!
旋身动作完成,叶承渊恰好面对着侧翼阴影的方向!他捏着粘附干冰的银针,手腕以九幽暗器手法“星陨”的发力方式猛地一抖!
嗤——!
粘着干冰粉末的银针,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微光,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刺入侧翼阴影中那个黑衣人的胸口——**膻中穴**!
噗!
银针入体!粘附的干冰粉末在体温下瞬间升华!一股刺骨的寒气伴随着银针携带的内劲,瞬间侵入膻中要穴!
“呃!” 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僵,手中的喷罐脱手掉落!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撞在幕布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瘫软下去,生死不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台上的“老医官”还在念词,台下的观众毫无察觉!
但危机并未解除!干冰机管道内残留的剧毒雾气,依旧在无声地喷涌!即将弥漫整个舞台!
叶承渊眼神如冰!他借着下一个走位的动作,身体猛地撞向旁边一根支撑仿古布景的立柱!
哗啦!
立柱被他撞得倾斜!上方悬挂的一大片厚重的、印着水墨太极图图案的深蓝色幕布,如同被扯下的天穹,轰然坠落!
叶承渊在幕布落下的瞬间,双臂灌注九幽内力,抓住幕布两角,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猛地一拧、一甩!
呼——!
巨大的太极图幕布被他扯动、展开,如同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旋转着卷向那台正在泄漏毒雾的干冰机!同时,也卷起了弥漫在舞台上、混杂着剧毒的白色雾气!
滋啦——!
幕布包裹住干冰机的瞬间,布料接触高温金属和残留毒物,发出刺耳的灼烧声!一股刺鼻的青烟冒起!
叶承渊毫不停歇,双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卷着干冰机和毒雾的巨大幕布团,如同投掷链球般,狠狠甩向舞台后方无人的道具堆放区!
轰隆!
幕布团重重砸落!激起漫天灰尘!
舞台中央,毒雾被暂时隔绝卷走。但叶承渊的鼻尖,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丝逸散的甜腻气息,瞬间带来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
他胸前贴身处,苏明月缝补好的那个香囊,毫无征兆地剧烈鼓胀、发热!仿佛里面的草药和那枚青铜残片突然拥有了生命,正在疯狂地吸收、吞噬着侵入他体内的剧毒!
香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变得如同一个圆滚滚的小球!隔着粗布戏服,都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惊人热量和搏动感!
台下终于响起了迟来的惊呼和骚动。灯光大亮。警卫冲上舞台。
叶承渊捂着胸口,感受着那滚烫、搏动的香囊。他推开围上来的警卫,踉跄着走到被甩到后台角落、仍在冒烟的幕布团前。
消防员迅速扑灭了幕布上微弱的火苗。深蓝色的幕布被烧穿了一个大洞,边缘焦黑卷曲。
就在那焦黑的边缘,一个清晰的、由灼烧痕迹构成的、带着诡异魅惑弧线的——
**猩红唇印**!如同烈焰灼刻!
那唇印的轮廓,叶承渊在叶无道发来的绝密档案照片上见过无数次!
**伊丽莎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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