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卢浮宫广场。
晨光刺破最后一丝阴霾,将贝聿铭的玻璃金字塔染成碎金。昨夜神树降临的虚影已然消散,唯余修复女神像羽翼的吊篮索具悬在半空,如同未愈的伤疤。人群尚未从惊悸中平复,低语汇成不安的潮声,在广场的石砖缝隙间流淌。
广场正央,一方沃土新翻。华夏特使与卢浮宫馆长并肩而立,身后是覆盖红绸的巨幅匾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土壤中央——那里静卧着一株高仅半米、却虬枝盘结如苍龙蛰伏的**青铜神树幼苗**。枝干是沉甸甸的青金色,九枝分杈托起鸟铃神眼,叶脉间流淌着未干的铸模蜡痕,仿佛刚从三星堆的祭祀坑中捧出,还带着地底的寒凉与青铜的铮鸣。
“此树之根,取自武夷山雷击木碳土。”特使的声音穿透寂静,手中捧着一方紫檀木匣。匣开刹那,异香弥漫——匣中并非沃土,而是细如金沙的**赤褐色灰烬**!灰烬间零星可见未燃尽的碎茶梗与焦黑稻壳,正是370章叶无道焚毒为薪的余烬!
馆长以银匙舀起灰烬,庄重地撒向树坑。灰烬触及欧洲黑土的刹那——
**滋…**
细微如春蚕食叶的声响中,青铜树根仿佛被唤醒的活蛇,猛地探入灰烬深处!青金色的根须贪婪缠绕焦黑的稻壳,吸吮着残留的焚毒之力与岩茶精魄。树身嗡然震颤,枝头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空灵如古寺梵钟的轻鸣。根系随即野蛮生长,如青铜巨蟒扎入大地,直扑玻璃金字塔基座!
咔嚓!咔嚓!
坚韧的合金基座在根系缠绕下呻吟变形,却并非破坏——青铜根须分泌出莹绿黏液,竟将冰冷的现代金属蚀刻出玄奥的云雷纹与兽面纹!金字塔的玻璃幕墙倒映着这野蛮的共生:古老的青铜根须缠绕科技的棱角,如同文明在废墟上嫁接新生。
就在此刻!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湛蓝光束,自东方破云而至!光束在树苗上空炸开,化作叶无道的全息影像。他依旧一袭素麻衣,立于虚空中,身形比昨日山巅更显清癯,唯有眼神如淬火之刃。他未看任何人,目光穿透万里,落向树根缠绕的金字塔基座——那里,昨夜林半夏银簪射穿的孔洞犹在。
叶无道缓缓抬手。没有笔,没有墨。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炽烈银芒——那光芒的形态,赫然是370章钉入门主令的**断簪锋刃**!
“当归。”
二字轻吐,却如惊雷炸响。
指尖划下!断簪银芒在虚空中撕开灼目的轨迹,每一笔都似挟着武夷山巅的血火与雷霆!
第一笔“横”,如断簪钉入国债证书的决绝;
第二笔“撇”,如抹去嘴角血迹的从容;
第三笔“点”,如门主令上“501”光剑刺破苍穹的锋芒!
银光炸裂,两个由纯粹断簪锋芒构成的巨字“**当归**”,悬于卢浮宫天穹之下!最后一笔银芒垂落,如同神剑归鞘,狠狠贯入红绸覆盖的黄花梨木匾额——
嘶啦!
红绸被无形气劲撕裂,碎帛纷飞如蝶!
匾额现世!
“当归”二字银钩铁画,每一道笔画边缘都跳跃着细碎的蓝宝石星芒(源自林半夏断簪簪头)。匾额右下角,一方寸许大小的暗金印记灼灼生辉——正是380章重铸关公像时,嵌入其眉心的那枚**祖母银针**的微雕投影!针尖一点寒芒,直指武夷!
掌声未起,异变再生!
匾额投下的巨大阴影边缘,紧贴金字塔玻璃幕墙的夹角处,光影诡谲变幻。阴影并非纯黑,内里竟有无数更幽暗的纹路在流动、重组——最终凝结成一幅微缩的**动态星图**!星图核心,一株枝覆寰宇的青铜神树虚影缓缓旋转,树下三个篆体小字如星子明灭:
**文 昌 阁**
星图倏忽流转变幻,神树虚影下浮现一行燃烧小字:
**“丁酉月庚辰日 501章启”** (注:古历换算为公历巡展日)
更有一缕微不可查的淡紫光痕,如同病毒残迹,悄然渗入星图中“文昌阁”三字之内!
几乎同时!
远在华夏,武夷山深处那株355章枯萎的千年茶树下。
深嵌于焦黑年轮中的**唇印凹痕**(伊丽莎白遗留),突然渗出一点与星图紫痕同源的幽光!
新栽的青铜树苗在晨光中簌簌摇动,一片新生的青铜嫩叶脱离枝头,打着旋儿飘落,正覆在牌匾阴影的星图之上——
叶脉纹路与流动星轨,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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