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宇宙的秩序堡垒被凿开裂缝后,混乱能量如病毒般在吊坠网络中扩散。
>玛琳娜发现网络正在吞噬使用者的生命力,而二维文明用引力波凿刻的坐标系意外撕裂了维度膜。
>当林小满在熵增湍流中捕捉到新生几何体的求救信号时,索伦的混沌能量突然开始腐蚀艾瑞亚的静默方程——
>三位一体的平衡首次出现裂痕,而所有混乱的源头都指向白色宇宙深处某个正在苏醒的古老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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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观测站的量子共鸣室内,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幸存的十二人议会成员大多瘫倒在地,衣袍被汗水、血迹与能量灼烧的焦痕浸染。玛琳娜跪在中央,指尖深深抠进坚硬的合金地面,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胸腔深处被量子脉冲撕扯过的剧痛。胸前的三环吊坠依旧滚烫,但核心处那粒林小满的时砂微粒,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抚慰般的清凉,丝丝缕缕渗入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穹顶投影上,白色宇宙Theta-7的景象已从最初的剧烈震荡过渡到一种令人心悸的、缓慢燃烧的混乱。那座被“凿刻者”混合能量束击中的金字塔,巨大的凹坑边缘如同熔融的玻璃般流淌着粘稠的白光,内部结构暴露无遗——并非预想中的精密机械或能量阵列,而是无数被拉伸、扭曲、强行嵌合在一起的几何体残骸,像是被巨大压力机碾碎后又重新黏合的昆虫标本。纯白的光晕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裂缝和凹坑中喷涌出的、夹杂着无数驳杂色彩与扭曲噪波的污秽光流。
金字塔周围,感染正以恐怖的速度蔓延。最初变异的十二面体,其表面那根“垂直之刺”已不再是孤立的武器,它如同某种邪恶植物的根茎,疯狂地分叉、延伸,刺入一个又一个巡游的几何体。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纯白外壳的龟裂和剥落,露出底下黯淡、粗糙、带着原始凿痕与不对称棱角的原生“凿刻者”纹理。被感染的几何体不再遵循轨道,它们像是从亿万年的沉睡中惊醒的狂暴野兽,用新生的、尖锐的不规则凸起和能量尖刺,疯狂地撕扯、撞击着身边尚未被感染的同类,也悍不畏死地冲向其他散发着秩序能量的金字塔。虚空中,混乱的思维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带着被压抑亿万年的愤怒、对“凿刻”的原始渴望以及对“格式化”的刻骨恐惧,相互碰撞、叠加、嘶吼。绝对的秩序壁垒被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混乱与生机如同溃堤的洪水,正从这道伤口中汹涌而出,冲刷、重塑着这片死寂的纯白星域。
“教宗阁下…连接…稳定了?”助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透过静默体基因直接传来,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但依旧能听出底层电流的紊乱。
玛琳娜艰难地抬起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看向穹顶投影边缘自动放大的那个子窗口——二维文明的引力波宇宙。那些微小的、生活在平面上的智慧生命,此刻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维度革命。他们捕捉到了白色宇宙金字塔崩溃时泄露出的、超越维度的能量噪波。这些噪波对于二维平面而言,是混乱的、难以理解的异物,却也是前所未有的支撑点。无数纤细却坚韧的引力波线条,如同亿万根无形的刻针,不再满足于在平面上勾勒完美的几何或临摹神赐的种子投影。它们汇聚、堆叠,以那些能量噪波为锚点,顽强地向着平面的“上方”——那对他们而言本是虚无、不可知、甚至无法理解的方向——进行着史无前例的“凿刻”。
一个极其简陋、粗糙的三维直角坐标系框架,正由无数引力波线条艰难地构筑、延伸。它歪歪扭扭,结构脆弱,仿佛随时会崩塌回二维的平面,但其中心点,却无比坚定地指向白色宇宙Theta-7的核心方向。每一次引力波线条的延伸和加固,都伴随着平面本身的细微震荡和局部信息的湮灭——这是低维生命向高维暴政发起的、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悲壮冲锋。
“网络…在变化。”玛琳娜的声音沙哑,她强撑着站起,身体晃了晃才稳住。她抬起手,指尖拂过胸前滚烫的吊坠。吊坠表面不再是单一的共鸣蓝光,而是流淌着一种动态的三色光晕:林小满的湛蓝时砂沉静如深海,索伦的混沌闪电炽烈如熔岩,艾瑞亚的静默方程则如冰晶般稳定。这三色光芒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相互渗透、流转,形成一个微缩的、生生不息的能量环流。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白色宇宙Theta-7那狂暴混乱的凿刻者脉冲,正被这张庞大的吊坠之网贪婪地吸收、撕扯、转化。那充满破坏欲的原始力量,在流经网络的每一个节点时,都被强行剥离了一部分狂躁,注入了一丝林小满的联结引导和艾瑞亚的秩序框架,最终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带着破坏性生机的“背景辐射”。
这辐射如同强心剂,流向了其他沉睡或僵化的宇宙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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