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江府西角门吱呀轻启。江林悦弓着身子,裹着玄色斗篷悄然潜入,斗篷下藏着半块鹅黄胰子——
那是她特意在胭脂铺为胞弟江林泉购置的见面礼。
前厅内,户部侍郎江明远面色阴沉地端坐在主位。
新晋一年的正室王氏则跪伏在地,右手捏着香帕,一边假意拭泪,一边偷觑着丈夫神色,娇声辩解:
“老爷,此事当真与妾身无关!莫不是大小姐离家出走,故意找人抹黑咱们江府?”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江明远冷哼一声:
“你之前说悦儿跟着别人享清福去了,可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自她外祖离世后,就再未出过门,一个深闺女子,能跑到何处?大半年音讯全无,你身为当家主母,现在才告知我,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作为江家家主,他比谁都清楚江家嫡女的过人之处。
王氏顿时哭天抢地起来:
“老爷,妾身冤枉啊!您不但不信我,还要冤枉我,妾身唯有以死明志!”
说着,她偷偷瞥了眼江明远和身旁的贴身婢女,作势要起身撞柱。
婢女心领神会,急忙阻拦:
“夫人,使不得!您可要为小姐少爷着想啊!老爷英明,定不会轻信他人!”
江明远见爱妾如此,心中烦躁如猫爪挠心,厉声道:
“最好如你所言!我再警告你,切勿卷入皇子纷争,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别到时候得不偿失!”
言罢,他怒气冲冲地离去。可越想越觉蹊跷,仔细一算,确实许久未见女儿了。
每次询问,王氏都称悦儿乖巧懂事。想到还有公务在身,他只能暂且压下疑虑,匆匆返回书房。
与此同时,王氏的亲生女儿江雪瑶正带着一众奴仆,朝着江林泉所在的柴房走去。
一名婢女忍不住问道:
“小姐,您又去看那废物作甚?有什么好看的?”
江雪瑶轻蔑一笑:
“你懂什么?看着他劈柴劈不动,却又不得不劈的狼狈样,我就痛快!”
她幽幽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江林悦那贱人命可真硬,几次都没能除掉她,如今竟还在晋王封地谋了个主事的差事,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本事!”
“小姐莫急,等您成了太子侧妃,还怕收拾不了那个贱人?如今京都大半人都忘了她江家嫡女的身份,只认您才是江家千金!”
“没错!哈哈哈!”
江雪瑶得意地大笑起来。
躲在暗处的江林悦闻言心中一紧,抬眼便见江雪瑶在丫鬟搀扶下款步而来。
她身着华服,金镶玉护甲在灯笼映照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与原主记忆中此时应在闺房绣百子千孙被的江雪瑶大相径庭,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难道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东西……?
“你是何人?怎会这副打扮……”
江雪瑶上前猛地掀开江林悦的斗篷,看清来人面容后,瞳孔猛地一缩:
“哟,原来是姐姐!何时回来的?莫不是刚从灶房偷食出来?”
她凑近江林悦,用染着丹蔻的指尖挑起对方沾满面灰的袖口。
“瞧瞧这满手灰泥,粗糙不堪,也不怕在雁州城丢了九殿下的脸!”
话音未落,江林悦抬手就是一锭银子砸去。
趁着江雪瑶捂额惨叫的瞬间,她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瓶——那是她花费大价钱从系统兑换的无水酒精!
“妹妹既嫌脏,姐姐这就帮你消消毒!”
江林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冰冷如霜,毫不犹豫地将酒精泼向江雪瑶。
酒精如银练般划过夜空,精准地泼在江雪瑶脸上。她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你竟敢!贱人!”
酒精刺激得她脸上迅速红肿起泡,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斑驳不堪,活像被开水烫过的猪头,令人作呕。
江雪瑶痛苦地捂着脸,不停地打转哀嚎:
“啊啊啊!我要让我娘杀了你!”
廊下伺候的奴仆们吓得双腿发软,呆立原地,无人敢上前。
“这是消毒水,专治你这种黑心烂肝!”
江林悦冷笑一声,一脚踩住江雪瑶的裙摆,用力一扯,将她拽转过来。
她指尖蘸着酒精,在江雪瑶眉心快速画了个十字,语气森然道:
“下次若再敢动不该有的心思,姐姐不介意把你泡进酒缸,让你永生永世顶着这张脸!”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易容后的萧齐逸出现在月洞门处,焦急问道:
“林悦,办妥了吗?”
江林悦转身时,袖中半块鹅黄胰子悄然滑落。
“你怎么来了?”
“江王氏快到了,小心行事!”
萧齐逸说完便闪身消失。
“贱人!居然还带了野男人!看我们不把你沉塘!”
江雪瑶怒吼道:
“啊啊啊!我的脸!疼死我了!还不快去叫我娘!一群废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