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剧烈震颤着上升,林默背靠冰冷的金属壁,怀中苏小雨的鲜血浸透了他的前襟。密码箱在脚边嗡嗡震动,仿佛里面的令牌正在挣扎。
**6分43秒。**
地下三层的指示灯亮起,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警局。走廊的应急灯闪烁着红光,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林默抱起苏小雨冲进走廊,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疯狂地撬着某间储藏室的锁——
**小王!**
他还活着?不,不可能。林默清楚地记得地下通道里那具冰冷的尸体。
似乎是感应到目光,那人猛地回头——
一张和小王一模一样的脸。
“林警官?!”对方的声音在发抖,“我妹妹…我妹妹在哪?”
**双胞胎。**
林默瞬间明白了小王甘愿被利用的原因。
“她在地下二层。”林默声音嘶哑,“‘门’失控了,整层都会被吞噬。”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冲向电梯。林默一把拽住他:“密码!陈远在地下三层留了什么?”
“B-7-4-9-2-1!和档案室一样!”年轻人挣脱他的手,“我妹妹还在下面!”
**5分18秒。**
林默踹开储藏室的门,里面堆满了老旧服务器机箱。最里侧的终端机上,插着一个锈迹斑斑的U盘——和陈远那枚一模一样。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视频:
憔悴的陈远坐在镜头前,背景就是那个悬浮着“门”的实验室。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周毅已经疯了。”他声音沙哑,“‘门’不是通道,是过滤器。它筛选出所有时空里最黑暗的可能性,投放到我们的世界——”
画面切换成监控录像:年轻的周毅将手伸进裂缝,拽出来另一个满手鲜血的自己。
“他在收集所有邪恶版本的自己。”陈远的影像继续说,“令牌能关闭‘门’,但需要……”
视频突然被干扰,后半句话变成刺耳的噪音。
**3分55秒。**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林默抓起U盘冲出房间,走廊尽头,一扇窗户突然被染成诡异的蓝色。
他奔向紧急通道,在拐角处与一个人影撞个满怀——
老张!
他满脸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却死死抓住林默的肩膀:“顶楼!气象雷达站有信号放大器,能把关闭指令覆盖全城!”
“你怎么——”
“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老张咳着血,“周毅从‘门’里拽出来的那个自己…根本不是人!”
**2分11秒。**
他们撞开通往天台的门,狂风裹挟着冰凉的雨滴扑面而来。城市上空,数十道黑色裂缝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最近的裂缝中,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伸出。
老张踉跄着扑向雷达设备,从怀里掏出一块芯片插入接口:“陈远…早就准备好了…密码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默转头看去,一根钢筋不知何时贯穿了老张的胸口。阴影里,满身血污的周毅缓缓走来,右肩的枪伤还在渗血。
“真遗憾。”他歪了歪头,“你们本来可以活到新世界降临。”
**1分00秒。**
林默举起密码箱:“你猜我有没有取出令牌?”
周毅的笑容凝固了。
“放下它!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我知道。”林默后退到天台边缘,“你在收集所有时空里最肮脏的自己,想用‘门’过滤出一个绝对服从的世界。”
**0:45**
周毅的表情突然裂变,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到耳根:“那又怎样?你以为你能阻止——”
林默猛地掀开密码箱!
暗金令牌在雨中爆发出刺目蓝光,所有天空中的裂缝同时扭曲!周毅发出非人的尖叫,身体像蜡一样开始融化。
**0:30**
林默将令牌狠狠砸向雷达天线!
“砰——滋滋滋——”
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黑色裂缝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周毅的身体像破碎的镜子般裂开,每个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版本的他自己——
贪污的、杀人的、纵火的…无数个周毅在尖叫中灰飞烟灭。
**0:05**
城市上空的最后一道裂缝开始收缩。林默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令牌滚落到他手边,表面的“门”符号正在消失。
在裂缝闭合前的最后一秒,他清晰地看到——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站在废墟中,右手戴着染血的皮手套,脚下踩着周毅的尸体。
那个“林默”举起左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0:00**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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