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庆皇不再追问。
"礼部称你是神童,你怎么看?"
"草民浅薄,愧不敢当。
"
庆皇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听说你的才名,我本有些担忧,怕你因此骄傲自满,还好你还算冷静。
不过,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口渴了。
"他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你可曾写过其他诗?"
"回禀陛下,只有一首。
"
"那么,若朕让你以‘茶’为题,你能再写一首吗?"
枚橙安微微一愣,竟要当面作诗?他一时紧张,假装没完全理解,实则已在脑海里拼命搜寻与茶有关的句子。
庆皇稍感惊讶,本只想测试他的反应,没想到对方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随即一笑,这也算是趣事。
“不错。”
“若不成,会否受罚?”
“自然。”
糟了,这老家伙果然狡猾。
“陛下,能否容我片刻思考?”
“准!”
枚橙安闭目沉思,努力从记忆中拼凑出一些零散的诗句。
可惜,能想起来的少之又少,且多有残缺。
眼见时间紧迫,万一惹怒庆皇,只好硬着头皮胡乱拼凑几句应付。
片刻后,他睁开眼,鼓起勇气说道:“陛下,臣已有构思。”
“如此快?”
庆皇露出些许疑惑。
枚橙安暗骂自己糊涂,早知应该再仔细斟酌一番。
这时,侯公公提议:“陛下,老奴斗胆,请替这位小公子代笔可好?”
“准!”
什么?连诗都要记录下来?难道真的要把这草率之作作为证据?枚橙安心神不安,却见侯公公已准备好文房泗宝。
不多时,桌上摆满所需之物,侯公公正襟危坐,手握狼毫,静静等待。
庆皇嘴角微扬:“念吧。”
枚橙安深吸一口气,低声吟诵:
“世间有棂草,茶乃植物粹。”
“晾药竹室温,捣茶松凌幽。”
“浓茶消烈酒,清茗润心田。”
“无缘捧一杯,赠予爱茶者。”
枚橙安念毕,心中忐忑,韵脚虽对,意境如何,已无暇顾及。
候公公笔法精湛,书写迅速,他刚念完,诗亦抄完。
候公公放下笔,收起镇纸,将宣纸快步呈给庆皇。
庆皇看着纸上之句,轻声诵读一遍,点头称赞。
“此诗虽不及‘问渠哪得清如许’那般精妙,但也堪称佳作。
即兴作诗,可见你才思敏捷,名副其实。”
枚橙安心头一松,看来侥幸过关,这皇帝似乎对诗词并不精通。
“朕原说若无诗便要受罚,如今你能速成,理应奖赏。
赏什么呢?”
庆皇自问,并非问他。
枚橙安明白此时不该贸然开口,赏赐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能离开皇宫,心情愉悦。
“赐你个官职如何?就做校书郎吧。”
枚橙安怀疑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竟这般轻易得官?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候公公见他呆立,出言催促。
“枚大人,这般站着作甚?还不谢恩?”
枚橙安回过神来,急忙跪下。
“小民……不对,小臣,谢陛下厚恩。”
庆皇忍俊不禁,称臣的人见过不少,自称小臣的却是头一遭,倒也符合眼下情境。
“平身,送校书郎出宫。”
枚橙安离开御书房后,侯公公正色说道:“枚公子,如今该称你为枚大人了,今日面圣感觉如何?可有紧张?”
“实话实说,陛下威严令人敬畏,即便未言,我也冷汗直冒,确实紧张得很。
对了,多谢侯公公殿内的悉心指点。”
“哎呀,那些不过是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枚橙安从袖中取出伍十两银子,“公事虽轻,但侯公公的帮助对我意义重大。
这点心意望您收下,否则我会心中不安。”
侯公公仔细打量着银票,“万万不可,入宫时你已交付过例银。”
“侯公公费心指点,晚辈理应有所表示,您收下便是,以免他人见怪。”
“您这般客气,实在令我不知所措。”
侯公公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收入腰带。
“对了,侯公公,校书郎隶属于哪个部门?官阶是多少?”
侯公公耐心解释:“校书郎隶属翰凌院,主要负责校对和整理书籍,为正七品官员。”
“原来如此,不就是图书馆的管理人员吗?七品官职不算低,甚至比协律郎还高出一级。”
“接下来该做什么?”
“先回家等待消息,圣旨下达后,吏部会准备官服、官帽和官印,届时直接前往翰凌院报到即可。”
“多谢侯公公的指点。”
“这是应该的。”
侯公公送走枚橙安后并未立即回宫,而是亲自护送他回家。
随后,他向枚执礼详述了枚橙安面圣的经过,枚执礼听后既感惊讶又满心欢喜。
喜的是皇帝认可了枚橙安的神童称号,惊的是年仅十岁的孩子竟被授予七品官职,皇恩浩荡,当即决定入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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