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橙安随意巡视一番,尽管这些号舍相比千步廊的稍显局促,但考生的实际活动笵围差别不大。
站在皇宫与千步廊之间的三座汉白玉石桥上,枚橙安短暂眺望金水河,随后陷入沉思,不久后返回家中,今日的任务已然完成。
初八这天,枚橙安既没有前往礼部,也没有去考院,而是按照庆国春闱习俗,特地去参观了龙门桥。
龙门桥是一座高大的木质拱桥,造型独特,似乎原本笔直的桥身被两边大力向中心挤压了一段,导致桥面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角度。
桥体两侧倾斜明显,最高处离地约六七米。
登上桥顶,确实有种鲤鱼跳龙门、凡尘化仙的奇妙感受,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但实际上,这种设计让攀登者感觉前方尽是密密麻麻的台阶,又陡又陡,爬起来相当费劲。
随着高度上升,台阶宽度有所改善,但坡度依旧变幻莫测。
直至登顶,视野才突然开阔,这只是心理上的自然过渡罢了。
龙门桥打卡结束。
二月初九,春闱正式启幕。
早餐过后,枚橙安换上一套浅色宽袖的读书人装扮,前往考场。
他并未打算穿官服,因他只是个旁观者,并非正式人员。
到达考场安检处时,此处气氛严肃,增加了不少禁卫看守。
枚橙安向负责的礼部官员点头示意后,便泗下查看了一番。
入口两侧用屏风分隔出不同区域:审核考生资料的、检查携带物品的,还有体检区。
此时考生还未到齐,枚橙安简单巡查一圈后回到指定位置。
没错,除了主座外,仪制司特别为他在旁边添置了一把椅子。
这就是人脉广、关系好的优势所在,否则他连站立的空间都没有,能够进入已属不易。
枚橙安安静地坐着,看着门外聚集的考生越来越多,人群熙熙攘攘,十分密集。
他们都是早早起床、成功通过龙门桥筛选的考生,后续队伍仍在陆续加入。
辰时刚至,负责审核的礼部侍郎起身整理衣冠,与枚橙安交谈几句后走向门口。
这位侍郎言简意赅,简单激励和警示考生几句后,便宣布考试开始。
考场门外的守卫每次仅放行一小部分人,考生进入后自动分成两组。
由于内部区域职能分明且采用流水线式操作,核查虽效率尚可,但检查完数千名考生依旧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郭宝坤到场时显得有些迟,他似有意避开人群,见到枚橙安时还挥了挥手。
两人目光相遇,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考场常有考生因作弊被逐,他们哭诉求情,却无人理会,最后只能带着失落离开。
对此,枚橙安感到困惑:春闱如此严格,为何仍有那么多人冒险?
即使衣物能藏物,被发现后也不仅当次考试失败,还会永久失去参考资格。
令人不解的是,年轻考生更易违规,而年长者反而守规矩。
有些行为更为离谱,比如将纸条系于线绳送入体内,这种荒唐举动让枚橙安大感震惊。
考场清场后,钟声响过,考试开始。
枚橙安巡场时,发现郭宝坤坐在千步廊中央,他笑了笑并未打扰。
回到休息室,他与礼部侍郎聊了几句,便开始审阅试题。
春闱试题比童子试难得多,包含经义、史书、诗词、文章及时政论伍部分。
枚橙安快速浏览经史部分,觉得不难,重点在诗词与时政论。
诗词题简单,要求考生写一首描写春景的诗。
写春天的诗时,他陷入沉思,记忆中的佳句浮现。
白居易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朱熹的“等贤识得冬峰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以及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虽然能背出后两句,但白居易的诗描述钱塘江春景,不太适合此刻。
看来只能用另一首了。
“橙安,有思路了吗?”身后传来礼部侍郎的声音。
回头一看,侍郎正弯腰靠近。
“刘大人别开玩笑了,春闱是考生展示才华的地方,我怎敢掺和。”侍郎点点头,“你说得对,你一出手,考生都要失色。
不过能不能偷偷告诉我?我保证绝不外泄。”
枚橙安翻了个白眼,“毫无头绪。”
侍郎笑道,“你以为我不明白?我早看出你的笑容,肯定已有答案,快说说吧,否则我今晚睡不着。”
泗周不止侍郎一人,远处还有几位官员,看似阅卷,实则偷听,若他说出口,消息很快会在礼部传开。
“刘大人误会了,刚才有只飞虫打扰我,我不过是想赶走它而已。”
侍郎环视泗周:“这二月哪来的飞虫?这般搪塞实在敷衍,显然漏洞百出。”
枚橙安嘴角微颤:“明知我在搪塞还要追问,刘大人何苦费这份神?有些事本就无解。”
见他态度坚决,侍郎叹了口气:“你不信我的承诺,罢了,等春闱结束后再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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