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题。
后来庆皇也曾考虑过让枚橙安主持下届春闱,但最终还是作罢了。
为什么?他认为没有必要。
春闱如同染缸,枚橙安若参与其中,难免会被影响,未必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受牵累。
处理这种复杂事务需要合适人选,不仅要胆识过人,还要权势足够,能够抵御干扰。
否则即使有所偏袒也于事无补,关键还得依靠自身能力。
面对侯公公的疑问,庆皇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已经考虑过,他不适合。”
春试榜单公布那天,枚橙安本想去看看结果,但刚要出门就被侯公公安排进宫了。
御书房外的露台上,庆皇正给池中的鱼喂食。
“臣枚橙安参见陛下!”
庆皇头也没抬,继续往池里撒鱼食,随后把食盒交给侯公公,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枚橙安身上。
“起来吧。”
“谢陛下。”
庆皇语气平和地说:“你的诗,我已经看过,写得不错。”
枚橙安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
当初正是因为他诗才出众,庆皇才提拔了他,但自从任职以来,他竟然再无新作问世,这确实有些打脸。
“多谢陛下夸奖。”
庆皇似乎心情不错:“说说看,春试期间有何见闻?”
枚橙安早有准备,整理思绪后从容讲述自己的见闻:从感受到考生的刻苦备考,到对夹带作弊行为的轻蔑,再到对千人竞考、百人登榜的感慨,以及对上榜者的真心祝贺。
庆皇听完,只是淡淡点头,未作评价。
“你觉得今年的试题难吗?”
枚橙安略感意外,本以为能得到些指点,这样显得他更有分量。
“不算太难。”
“嗯,凭你的学识,教那些考生绰绰有余。
若连春试都应付不来,倒让人惊讶了。”
庆皇沉吟片刻,又问:“朕特意安排你参与春试,还派郭攸之随行,外面说朕有意让你接替主持下届春试,你听说了吗?”
枚橙安稍作思索,答道:“略有耳闻。”
庆皇微笑,语气温和:“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问题真棘手,谁能摸透皇上的意图?深思熟虑后,枚橙安决定以退为进。
枚橙安恭敬地鞠躬。
“臣不敢揣测圣意,但臣自知年少,行事尚欠成熟。
春闱乃国之大考,为陛下遴选贤才的关键,臣虽略懂诗书,却深知如此大事非臣力所能及,恳请陛下明鉴。”
庆皇赞赏枚橙安的谦逊与清醒,不禁微笑。
走近几步,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亲切。
“呵呵,你能明白这点就好。
主持春闱不易,以你的才智足以胜任。
只是你还年轻,朕也不急,好好历练,朕对你抱有很大期望。”
庆皇的恩威并施已达炉火纯青。
枚橙安感激涕零,叩头谢恩。
“多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所托。”
庆皇假装责备。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也累,朕喊你也累。”
枚橙安站起,暗自偷笑,这是他配合的。
“是臣失仪了。”
庆皇慈爱地看着听话的枚橙安,愈发满意,忽然想到什么。
“你今年十伍了吧。”
“是。”
“你父亲替你张罗过婚事吗?”
这种关心也太直白了吧,怎么聊到这个话题了?枚橙安有点不习惯。
“呃……还没有。”
“这样好,回去告诉你父亲,你的婚事朕会亲自安排,让他别担心。”
庆皇话音刚落,枚橙安愣住了,这话题跳得太突兀了吧?
这位皇帝似乎思路不太清晰,常常心血来潮。
去年突然提拔官员,今年年初又让他参与科举监考,现在连婚事也想插手,搞得枚橙安很是苦恼。
这婚事本应由父母决定,他还保留着一些自主权。
若真被皇帝掌控,那就完全没选择空间了。
虽然知道劝阻皇帝几乎不可能,枚橙安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陛下政务繁忙,我的婚事不过是小事,实在不敢劳烦陛下费心。”
庆皇微笑着问:“不满意?难道已有心仪之人?”
枚橙安赶紧摇头:“绝无此意,我只是担心陛下过于劳累。”
庆皇平静地说:“我不觉得累。”
枚橙安沉默片刻,只能低头接受:“我会回家告知父亲。”
庆皇点头,心想这孩子挺有意思,换了别人早就感激涕零了。
随即又想到,既然是自己看重的人,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你的名声在外,有人说庆国文运全靠你,婚姻关乎外界观感,怎能草率行事?朕会为你精心挑选合适人选。”
枚橙安心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在礼部炫耀才华了。
庆皇见他领悟了意图,满意地点头,突然换了话题:“年初早朝后,你见到太子和二皇子了吗?”
“见过。”
“他们邀请你加入幕僚?”
“陛下明察,确有其事,但我已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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