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枚橙安会接受这份超出职责笵围的任务吗?”
陈平平目光随着皇帝动作流转,唇角微扬。
“臣与枚橙安相识已久,他虽散漫,却对武艺充满热情。
若有机会与北齐高手切磋,想必不会推辞。
更何况,单凭陛下赏识,他也不该拒绝。”
庆皇轻哼一声。
“你还挺关照他,连影子都动用起来帮他提升修为,他对你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还说你是个好人。”
实际上,这是他自己努力修炼的结果,与影子关系不大,但这些细节就不必多说了。
陈平平难得露出一丝腼腆笑意,眸光如新月般柔和。
“臣一直看好他,本想引荐他加入监察院,陛下应该清楚。
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他,他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臣感觉他对我不太满意,劝说无果后,也只能另寻他法,陛下不会责怪吧?”
庆皇听出皇帝的考量被戳穿,心中疑虑,莫非他们早有预谋排挤自己?算了算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朕就成全你的心愿。
庆皇站起身说道:
“罢了罢了,那时朕不了解他的能力,觉得一个文采出众之人进入监察院不太合适,又不便拂了你的面子,便暗中使了些小手段。
你适可而止吧,别再纠缠了。”
陈平平低头浅笑。
“臣不敢。”
庆皇忽然转移话题。
“朕很好奇,你安排枚呈进入监察院后,打算让他负责哪个部门?”
陈平平闻言一愣,他其实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他认为皇帝必定不同意,但既然皇帝提及,他也只能随便应付。
稍作思考,答道:
“监察院八大处各有分工,目前人员齐整,仅剩一个不在八大处之列、与各处负责人同级的提司职位,臣认为这个岗位很适合他。”
庆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分明认定朕不会答应,才提到这个职位,难道以为朕不知道你已让费介悄悄把提司腰牌给了笵贤?”
陈平平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臣年岁渐增,确需一位得力助手。”
“所以,你最终选择了笵贤?”
陈平平坦然回应:
“毕竟监察院由他母亲创建,理应回归其后人。”
“你从未向我征询过意见。”
陈平平微微颔首,承认此点。
“陛下,他须有些自保之能。”
庆皇久久未语,目光望向湖面。
“你觉得,他可担监察院院长重任?”
陈平平稍感安心,见陛下未明确反对,视为默许。
“笵贤乃那位之后,臣对其抱有信心。”
庆皇脑海中浮现一抹动人身影,神情微变,旋即平静。
他虽未见过笵贤,也不知他是否承袭母貌,却对此心生好奇。
良久,庆皇轻叹一声:“但愿如此。”
继而转向陈平平:
“朕准你安排枚橙安为提司。”
庆皇思路跳脱如常,陈平平早已习惯,也未觉陛下失言,仅感困惑。
事情既已商定,何故又要批准?他不明白,陛下明知枚橙安充作提司只是权宜之计,却仍执意点头。
“陛下,提司的腰牌……”
庆皇打断话头:
“谁定规则说提司只许一人?多铸一块腰牌便是。
提司无须亲理事务,不会干扰监察院运作。
你不是早想引他入院?枚橙安现于鸿胪寺任职不便调动,让他兼领提司即可。”
庆皇显然避重就轻。
提司虽无具体职责,但职位与大主办同级,意味同样有资格角逐院长一职。
陈平平内心无奈。
提议出自他手,无论陛下出于何意应允,如今后悔已晚,只得勉强点头:
“陛下所言极是,臣遵旨。”
见陈平平受挫模样,庆皇笑意难掩,甚感畅快。
你不是常以深思熟虑自居吗?朕这一步,你怕是始料未及吧。
此人是你主动提出,朕不过顺其自然,看你如何应对。
陈平平真有那么困扰?其实并无大碍。
他对枚橙安了解甚深,后者并非热衷权势之人,对笵贤构不成威胁。
至于庆皇,顺带将枚橙安推上提司位置,是否另有图谋?无需多虑,未来或许会有,但当下并无。
首先,他确实有意将枚橙安培育为重臣。
监察院身为庆国权势核心,若不参与其中,何谈重臣二字?
其次,身为棋手,他与陈平平皆惯于随意布局,成败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是否有所布置。
至于这些棋子日后是否会听命于己,又何必急于一时,待时机成熟再行定夺。
他对自己驾驭局面的能力深具信心。
最终,身为帝王,他有一项小癖好,便是喜出常规。
若凡事皆如预期,做皇帝又有何趣?他偏爱出人意表之举。
略过贤聊,所有必要议题均已商讨完毕,重大决策亦已落定,此次君臣会议就此告终。
庆皇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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