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事情后,他沉思片刻道。
“这么说,笵贤并没有欺君。”
枚橙安轻轻喝了口茶,微笑道:“这话不能简单下结论。
他确实杀了藤子荆,至于是否构成欺君,还得由陛下决定。
但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不会有事。”
枚执礼没有表态,知道幕后主使者是陛下后,明白太子的计划恐怕难以实现。
“太子想请您帮忙追踪藤子荆的行踪,避开笵贤将其抓捕。”
枚橙安喝完茶,放下茶盏。
“先生答应了?”
枚执礼摇头。
“还没回复。
太子只告诉我这些,我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怎么能轻易答应?”
枚橙安竖起大拇指夸赞。
“难怪都说姜是老的辣,先生果然明智!”
枚执礼推开他的手。
“去去去,少拍马屁。
太子还在等我的答复,你有什么建议?”
枚橙安神色镇定,笑着回答:
《点到为止》
枚执礼听闻此言,眼神微微一亮,此前的推测并无实据,与其猜测圣意,不如直问陛下,按规矩行事必无差错。
他欣慰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儿子,缓缓点头。
“我拟向陛下传信,你觉得我该用怎样的措辞?”
枚橙安无语凝视,这老父才刚费尽心思谋划,此刻却推得干干净净。
“老爹,你不是刚绞尽脑汁想对策吗?现在倒好,把难题都甩给我了?”
“简单,把太子的要求和细节如实写明,同时表明对笵贤欺君之举的不满。
但因笵贤是陛下钦点之人,不敢擅自主张,所以需先请示陛下意见,至于是否应允太子,只需询问具体应对之策即可。”
枚执礼抚须颔首,有儿子代劳省去不少麻烦。
“倘若陛下不准,我该如何回复太子?”
枚橙安幽怨地盯向父亲,“直接说啊,不对,为何连这事也要问我?”
枚执礼瞪他一眼,“让你说就说了,啰嗦什么!你老爱问东问西,那我问问又有何妨?快回答,莫要磨蹭。”
“……”枚橙安亦是一脸迷茫,反问犹如回旋镖般砸回自己,“照实告知便可,说已请示过陛下,再将陛下的答复转达给太子,太子谅必不会怪罪。
先前你已表明立场,如今将陛下的态度传达给太子,也是助他一臂之力,定不会亏待于你。”
枚执礼稍作思忖,摆手示意,“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枚橙安顿感无奈至极。
“爹,近来我没惹您生气吧?我为您答疑解惑,还提出建议,您这般说话实在不妥。
哪有您这样过河拆桥的道理?”
枚执礼悠然饮茶,“我就拆了,你能奈我何?”
“……”罢了!
枚橙安起身离去,“我去跟我娘说,让她评评理!”
枚执礼顿时紧张,连忙搁下茶盏,“站住!”
枚橙安驻足转身,冷眼看向父亲。
枚执礼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儿子,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是我措辞不当,这种小事没必要让你娘知晓。”
枚橙安斜眼打量父亲,言不由衷的模样昭然若揭,“晚了!”
话毕,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书房,身后传来枚执礼愤怒的咆哮:“小子,你敢!”
枚橙安秉持有仇当场报、绝不隔夜的原则,从书房出来后直奔后院,将父亲言行不一的举止详尽告知母亲。
枚夫人闻言勃然大怒,对这位老人的行为十分不满,尤其是他对自己儿子的态度让她无法容忍,她向枚橙安承诺必定为其讨回公道。
枚橙安带着笑意自后院缓步而出,悠然返回自己住处。
不久,一封密函由枚府送抵宫中。
御书房里,庆皇斜倚软榻小憩。
侯公公捧着密函缓步进入,步伐轻盈,几近无声。
待至榻前,侯公公停步,略作察探后发觉庆皇仍在闭目养神,呼吸均匀,于是悄然退至一旁,预备待其醒来后再行禀报。
日光洒落,御书房内香氛缭绕,静谧祥和,这种氛围常让人昏昏欲睡,侯公公也不例外,即便站立,眼皮也愈发沉重。
就在他即将睡着时,忽闻庆皇开口:“你手里拿的是何物?”
侯公公顿时惊醒,目光转向已睁开双眼却仍维持原姿的庆皇,快步上前躬身答道:“回禀陛下,此乃枚执礼大人所呈密函。”
庆皇语气带疑:“枚执礼?他还有密函之事?这老家伙究竟想汇报些什么?”
言毕,庆皇招手示意靠近,吩咐道:“拿过来让我瞧瞧。”
侯公公将折子递予庆皇,随后退回原位。
庆皇展开折子细细阅看,越看嘴角笑意越盛。
良久,他合上折子递给侯公公:“你也看看吧。”
侯公公立即上前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后合上折子说道:“幸亏枚大人提前告知,太子殿下已然知晓藤子荆一事,打算以此事追究笵贤责任。”
庆皇托腮而笑:“这个枚执礼,果然是只老狐狸,遇事就推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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