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贤饶有兴致追问,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你既自称身份,又为何遮挡头部?按你的逻辑,这岂非自相矛盾?”
贺宗纬早有对策,当即答道:“正因料到会受质疑,我才预先准备了说辞。”
笵贤心生赞叹,果然被他巧妙化解,果然是撒谎高手。
索性顺势而为。
笵贤浅笑,转向枚执礼行礼道:“大人,原告律师称此案系冒名行凶,可结案了。”
担架上的郭宝坤顿时焦虑不安,连连点头,内心痛骂贺宗纬胡言乱语。
不仅乱编,还替笵贤挖坑!
贺宗纬同样束手无策,你倒是继续辩啊,我已经备好一连串说辞等你跳入陷阱,为何停了下来?
笵贤留意到郭宝坤举动,指向他说:“大人请看,郭公子似乎也同意此结论。”
枚执礼苦笑,那哪是同意,分明是在嘲笑你胡扯!但听他们争辩时发现诸多疑点,思索片刻后说道:
“既然未见行凶者面目,此事……”
贺宗纬急忙插话,他虽有所准备,但这准备他自己都觉得荒诞,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拱手说道:
“大人,行凶者在作案时……”
笵贤饶有兴趣看着贺宗纬,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话来。
贺宗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行凶者在作案时吟诵了一首诗!”
枚执礼感到十分好奇。
“哦?”
笵贤惊讶睁眼,你这话实在离谱,还能再夸张点吗?谁会在打架时念诗?
贺宗纬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高举展示给枚执礼,同时大声念道: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这两句选自笵贤所作之诗中最为出彩且具有代表性的部分。
笵贤沉默不语。
枚执礼眼前一亮,“好诗!”他随即瞥了枚橙安一眼,平日公务繁重,未曾留意诗社动态,这般佳句为何不与自己分享?
枚橙安疑惑不解,只觉对方的眼神莫名。
贺宗纬接口道:“大人可知,昨日靖王府举办诗会,笵贤所作七言诗中有此两句,而作案之人又在行凶时吟诵。”
众人目光聚焦于笵贤。
“由此可证,笵贤便是凶手!”贺宗纬断言。
笵贤双臂环抱,冷眼相对,“这样的推论也太牵强了,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信服。”
枚执礼微微颔首,“此言确有几分道理。”
枚橙安轻笑掩嘴,幸未引人注意,父亲的思路实在难以捉摸,至少该再三查证后再做判断。
笵贤无奈,“伯父,您这是成心拆我台?这逻辑站不住脚。”
笵贤摊手叹气,“即便是胡乱编排,也不至于这般荒谬,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
贺宗纬避开笵贤的目光,忐忑望向枚执礼。
枚执礼恍然大悟,意识到其中漏洞,点头看向贺宗纬,“笵贤的诗众人皆闻,单凭这点就判定其为凶手,实在勉强。
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贺宗纬心头释然,枚执礼的态度表明计谋失败,所有伪造之事均被笵贤识破,只得另寻他法。
贺宗纬略加思索,转向笵贤,“昨夜你身在何处?”
笵贤平静答道,“在家休憩。”
枚橙安听得愣住,家休憩?情形不对,先前的线索没变化,为何此处不同?他本想看后续发展。
贺宗纬紧追不舍,“有何人能为证?”
笵贤耸肩丢出一句,“无人,院内唯我一人。”
果然,贺宗纬抓住机会反击,“这般巧遇?偏选昨晚遣散仆役?显然是心虚所致!”
贺宗纬察觉到笵贤的漏洞,越说越有自信。
“有两种推测,一是你担心下人发现行踪,故意让他们离开;二是你并未遣散下人,只是不确定自己的夜行是否被发现,怕他们招供。
无论哪种情况,都表明你心虚。
笵公子还有何辩解?”
笵贤面露淡然之色,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贺宗纬,未发一言。
贺宗纬点头转向枚执礼拱手道:“大人,笵贤无话可说了。”
枚执礼目光移向笵贤。
“你真无须解释?”
笵贤轻笑回应:“大人,这些事我不愿多谈,但有些话得说清。
我并非昨晚才辞退下人,而是初到府上便全部遣散。
如您怀疑,尽可派人核查。
您认为我会刚至京都便对付郭宝坤?当时我还不识他。
因此,贺宗纬的话毫无依据,这是我不愿反驳的原因。”
枚执礼沉吟片刻。
“那为何辞退下人?”
笵贤答道:“这是我个人喜好,从小如此,喜独处。”
枚执礼点头表示明白,未作多余评价。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笵贤继续道:“关于我与郭宝坤的冲突,无论是石居还是诗会,我都让他明白厉害。
老实说,他在我眼里不算什么,为他冒险不值。”
枚执礼下意识点头赞同。
“确实没必要。”
此时,郭宝坤也疑惑,昨晚动手的真是笵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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