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子荆倒吸一口凉气,“当真遇见过言冰云?怪哉,当时我也在场,怎没瞧见他,莫非藏在马车中?”
笵贤嘴角微动,轻轻点头。
“……”藤子荆沉思片刻问道,“对了,你途中去拜见了师父,是不是那时遇见的言冰云?”
笵贤无奈答道,“虽未碰面,但确有相遇。”
旁侧的王起年开口道:“如仅是相遇,无妨,只要你不知晓他赴北齐即可。”
“啊……”
笵贤又开始挠头。
王起年:“……”
藤子荆:“……”
枚橙安笑着询问:“你师父告诉你的?”
笵贤尴尬地点了点头承认。
“师父说他赴北齐之事与我相关,我一时好奇随便一问,结果师父把一切全说了……”
藤子荆听完耸了耸肩。
“这下麻烦了。”
王起年疑惑道:“这是机要大事,你不知情尚可,费老全都知晓,他为何还要告诉你?这不是害你吗?”
笵贤虽觉窘迫,仍努力为师父辩解几句。
“都是我的错,与师父无干。”
王起年还想开口,却被枚橙安制止。
“行了老王,事情既定,纠结无益,别再为难他了。”王起年一听便住了口,确是如此。
枚橙安转向藤子荆。
“陈院长有何吩咐?”
“哦。”藤子荆似想起什么,放下手看了眼笵贤,“陈院长让我们过去见他。”
枚橙安听后有些疑惑。
“等等,他指的可是‘我们’?”
藤子荆点头,“正是。”
枚橙安更加不解。
“他怎知我和笵贤同处?是你告诉他的?”
藤子荆挠挠头,“他随便问起笵贤在哪,我就顺口答了,难道有错?”
枚橙安摆摆手,“无妨,既问了便无事。
只是我不懂,他找我究竟何事?”
藤子荆摊手,“这我可不知。”
笵贤轻声叹息,“去便知晓了。”
枚橙安嘴角微扬,与王起年对视,放下茶盏起身,环视众人,“那,出发吧!”
笵贤紧随起身,“走走走!”
王起年开口,“我去备马车。”
……
途中寂静无声。
一炷香后,到达监察院陈平平的办公处。
枚橙安、笵贤及王起年依次进入,陈平平正倚在软榻旁品茶。
见三人至,陈平平冷哼一声,放下茶杯,饮尽茶水后笑着招呼,“都来了,坐罢,随意些。”
枚橙安扫了一眼软榻,除去陈平平所占位置与小茶几外,仅剩两人的空间。
他不愿凑近,径直坐回轮椅。
笵贤则直接坐上软榻。
王起年先泗下寻凳子,未果后看向软榻空位,遂立于枚橙安身后,双手扶住轮椅背。
陈平平瞥过三人,指向茶几上的茶水微笑,“刚煮好的,尝尝。”
笵贤毫不迟疑倒了杯茶,王起年也为枚橙安与自己各倒一杯。
枚橙安接过热茶观察片刻,未即饮用,转而问陈平平,“宫中之事你与笵贤谈便可,何必牵扯我们?”
陈平平持杯浅笑,“我和他讲完,他会转述给你们。
既是如此,不如我一并告知你们。”
胆识过人
笵贤与枚橙安互视一眼,显然陈平平已知晓他们间的密切关系。
枚橙安耸耸肩沉默以对,此事乃在宫中对峙时由他主动告知陈平平。
何况,一手信息总是更详实生动,二手信息虽保其核但稍显乏味。
笵贤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凝视陈平平,“藤子荆已将一切告知我,礼云睿欲借我做掩护,本想置身事外,却不料被牵连其中。”
轻抿一口茶,他接着说道:“局势明了,纵使亲耳听见礼云睿与庄墨韩密谋,没有确凿证据,我也难逃嫌疑,怕是无法赶走她。”
“即便如此,还是要谢谢你,虽然计划落空,但未来还有机会。”
笵贤饮尽杯中茶,心中虽有不甘,却没有太过失落。
陈平平低头凝视着茶杯,低声说道:“长公主输了。”
“我知道,所以……”
笵贤下意识接过话头,说着说着却觉得不对劲,声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陈平平。
“你刚才说什么?”陈平平嘴角微扬,显然早料到笵贤的反应,这让他颇为愉悦。
一旁的枚橙安无奈摇头,这般年纪还玩这些小手段,实在显得幼稚。
陈平平轻轻啜了一口茶,平静地注视着笵贤,缓缓开口:“即便证据确凿,皇帝知晓她与北齐勾结、出卖言冰云之事,她也不会被逐出京都。”
笵贤心头一震,连忙放下悬在空中的手,调整坐姿,单腿搁在软榻上,直视陈平平。
他满面疑惑,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满:“为何?那可是……”
“毕竟她是长公主啊!哪怕不是血亲,也是皇族,最多不过几句责备罢了。”陈平平语气平淡,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殆尽。
这是冰冷的现实,荒诞至极,让人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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