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丙字阁时,云舟正在处理肩上的剑伤。林渊将复原的焚天炉放在桌上,炉中火焰自动分出一缕,温柔地包裹住她的伤口:“这是焚天炉的‘炼器之火’,能修复法器,也能治愈器修。”
云舟惊讶地看着伤口愈合,指尖划过炉身:“当年大师姐总说,炼器之火不该只用来锻造兵器,原来还能救人。”她取出从清剑阁带出的《器剑双绝》残卷,“师伯说,这是器宗与九玄宗共创的功法,最适合你这种器灵根者修炼。”
深夜,林渊盘坐床上,赤焰精金悬浮在掌心。识海中,青岚子的虚影第一次显得如此清晰:“小友,赤焰精金是当年老夫与你娘共同提炼的炼器神材,如今与焚天炉融合,可炼出能承载天道尺法诀的‘器纹玉简’。”
他忽然想起在苍澜深渊看见的断碑,那些法诀正需要这样的玉简来承载。当精金融入焚天炉的瞬间,炉盖浮现出全新的器纹——正是清剑阁典籍中记载的“剑器共鸣阵”。
“试试用《器剑双绝》催动焚天炉。”青岚子指引着,“当年器宗与剑宗联姻,创出这等上乘法诀,能让器修在御器时融入剑诀,刚柔并济。”
林渊按照残卷运转功法,焚天炉突然化作巨剑形态,金红火焰中缠绕着九玄宗的万剑诀残篇。他试着挥剑,剑气过处,案头的玉简自动被炼制成微型法器,竟同时具备攻击与传讯功能。
“成功了!”云舟眼中泛起光芒,“这才是真正的器剑同修,当年两宗联姻的巅峰之作!”
窗外,九玄宗的警钟突然长鸣。林渊看见远处的清剑阁方向腾起紫色剑光,那是九玄宗内门的“斩仙剑阵”正在启动。清桓长老的传讯玉简突然碎裂,最后一道声音传来:“快走...玄阴堂要对丙字阁动手了...”
云舟握紧银铃剑:“他们想趁掌门闭关,彻底铲除器宗余孽。阿渊,你带着焚天炉和典籍从密道走,我去引开追兵。”
“不。”林渊将擎宇剑抛向空中,焚天炉化作护罩笼罩整个丙字阁,“既然他们想以剑论道,那我就用器宗的‘万器剑域’,让九玄宗看看,器修从来不是剑修的附庸。”
他咬破指尖,精血融入擎宇牒,丙字阁周围的所有法器——房檐的铜铃、弟子的佩剑、甚至远处药田的灌溉灵器——全部腾空而起,在他头顶组成遮天蔽日的剑器阵列。每一件法器都流淌着金红光芒,与九玄宗的剑光交相辉映,却又独树一帜。
“器宗弟子林渊,今日以器问道!”他的声音传遍九玄宗,“剑可斩人,器能载道,何谓正统,何谓邪修?”
阵列斩落的瞬间,玄阴堂的追兵正闯入丙字阁前的广场。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法器反戈一击,引魂幡被炼制成的长鞭,反而抽向主人。
内门长老们纷纷赶到,却见向来被视为鸡肋的器修之术,此刻竟能操控万器,与九玄宗的剑阵分庭抗礼。大长老看着林渊颈间的擎宇牒,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器宗与九玄宗共饮盟酒的场景——那时,剑与器尚未分家,修仙界也没有所谓的“灵根贵贱”。
“住手!”大长老突然开口,“清桓长老已向老夫坦白,当年灭宗之事另有隐情......”他看向林渊,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或许,是时候让器宗的传承重见天日了。”
但玄阴堂主显然不愿放弃,他祭出最后的杀招——焚心教的“焚天印”,目标直指林渊的识海。千钧一发之际,清剑阁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金色剑光劈开云雾,正是清桓长老的通灵剑,剑柄处的器纹此刻明亮如昼。
“器剑同源,何分彼此?”清桓长老的声音随着剑光传来,“九玄宗的列祖列宗啊,看看你们当年的盟友,看看这不该断绝的道!”
剑光过处,焚天印应声而碎。林渊趁机收回所有法器,焚天炉的火焰温柔地包裹住受伤的清桓长老——这位九玄宗的长老,此刻像个孩子般抚摸着焚天炉的炉身,老泪纵横。
“谢谢...谢谢你们...”他喃喃自语,“让老夫在临死前,还能再见一次器宗的火光。”
丙字阁前的广场陷入寂静。内门长老们看着满地的法器与剑光,突然有人摘下腰间的佩剑,剑尖触地——那是九玄宗弟子对强者的最高礼敬。
深夜,林渊站在阁顶,望着清剑阁方向的火光渐熄。云舟递来一杯热茶,杯中漂浮着金盏花的花瓣:“师伯说,赤焰精金不仅能炼器,还能点燃器魂灯,照亮苍澜深渊的路。”
他望向手中的焚天炉,炉中精金的火焰正在凝聚成地图的形状,正是羊皮卷上标记的碧海阁归墟海底。青岚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当年碧海阁圣女与器宗有过约定,他们保存着第三块玉牒,只为等待器宗重现之日。”
“走吧,”林渊握紧擎宇剑,“先去拜见大长老,拿到出海的凭证。九玄宗的内斗暂时平息,但焚心教和碧海阁那边......”
云舟点头,指尖划过银铃剑新续的剑穗——那是用清桓长老的剑丝编成的,带着器宗的云雷纹与九玄宗的剑诀。远处,主峰的盘龙柱上,万剑诀的剑光不再单一,隐隐有金红光芒掺杂其中,如同器道的种子,终于在剑宗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清剑阁的废墟中,那本《器剑双绝》残卷静静躺在焦土上,封面的封禁印悄然剥落。一阵山风吹过,翻开的书页上,当年器宗与九玄宗共同书写的誓言重新显现:
“剑器同辉,共证天道,不分贵贱,只问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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