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林渊胸前的沧澜牒不知何时化作液态,顺着伤口融入血脉,整个人的皮肤都透出晶莹水色,发丝间竟凝结着细小的火焰水珠。当第二波赤焰宗弟子扑来时,林渊抬手轻挥,海水里突然浮现出十二座微型焚天炉,每座炉中都吞吐着水火交融的光焰,将赤鳞战甲瞬间熔成铁水。
"这是......阴阳炉的器魂具象?"潮汐长老震惊地看着那些悬浮的光炉,每座光炉表面都流转着沧澜牒与焚天炉的双重器纹,"当年青岚师伯穷其一生,也只能让阴阳炉在识海显形,你竟能......"
定海针的震颤突然加剧,针尖的"归海纹"已完全修复,却在此时爆发出刺目银光。林渊只觉识海被强行拽入一片纯白空间,无数器纹组成的长河在眼前流淌——那是苍澜界千年器道的传承记忆,从女娲补天的五彩石,到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针,最终都汇聚成眼前这枚正在成型的"水器魂核"。
"器魂需认主。"器宗圣女的虚影在长河中漫步,"当年我与碧海阁圣女合创水器双绝,却因门派之争未能真正相融。孩子,你体内的赤焰精金与水精本源,正是打破器道隔阂的钥匙......"
虚影伸手一握,长河中的器纹突然化作万千细针,刺入林渊眉心。他惨叫着跪倒在地,识海中的阴阳炉正在经历脱胎换骨——焚天炉的炉壁浮现出海浪纹路,水精漩涡中跳动着赤焰精金的火星,十二道支流此刻不再是水火分立,而是每道支流都同时燃烧着火焰与流淌着清泉。
当他再次睁眼时,定海针已悬浮在掌心,针身的器纹与沧澜牒完全重合。归墟眼的黑缝正在闭合,归墟玄龟的低吟化作海啸,将破碎的珊瑚祭坛重新拼合。云舟的雷水双生剑不知何时恢复如初,剑身上竟多了一道与林渊眉心血痕相同的"逆海纹"。
"成功了......"潮汐长老踉跄着跪下,望着重新稳定的定海针,"归墟眼闭合,东海灵脉保住了......但林渊,你体内的器魂......"
林渊突然感觉心口一空,沧澜牒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识海中悬浮的阴阳炉。炉中水火交融的光焰轻轻一颤,竟分化出两道微小的器魂虚影——一道是手持水精剑的碧海阁圣女,一道是捧着焚天炉的器宗圣女,她们相视一笑,竟在光焰中合二为一。
"原来双绝的真正传承,是让器魂在人体内合炼......"林渊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眉心尚未愈合的血痕,那里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刻上了一道永不褪色的器纹,"潮汐长老,玉牒中记载的'水器共生',其实是让修炼者成为活的器炉,对吗?"
潮汐长老沉默许久,从怀中取出半块染血的玉牒:"当年青岚师伯与圣女合炼阴阳炉时,东海灵脉突然暴走,圣女以身为炉鼎才勉强稳住器魂。这半块玉牒......记载的是他们未完成的'人器共生'法诀。林渊,你刚才在生死边缘,竟自己悟通了这一步......"
海底突然传来悠远的钟声,归墟玄龟的背甲浮现出通往外界的传送阵。云舟收起银铃剑,忽然指着定海针惊呼:"针身上的器纹在变!"
众人望去,只见定海针表面的"百川朝海"纹中,竟多出了两道纤细的人影——正是刚才在识海见到的两位圣女。当林渊伸手触碰针尖时,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赤焰宗宗主赫连昭正在祭炼染血的"焚天鼎",鼎中封印着当年被圣女重创的火魔兽;苍澜界某处深海,半截刻满"逆海纹"的断剑正在吸收妖邪之气......
"该出去了。"林渊握紧定海针,只觉体内的水火之力从未如此协调,"赤焰宗不会罢休,归墟眼虽闭,但他们的焚天鼎......"
"等等。"潮汐长老突然拦住他,玉腕上的鲛人泪手链发出不祥的红光,"根据玉牒残页,人器共生后需经历'三劫炼魂'——雷劫锻体、火劫炼心、水劫凝魂。你刚才只是过了第一劫,接下来......"
话未说完,传送阵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林渊只觉一股巨力将他拽入漩涡,定海针在手中剧烈震颤,针尖所指的方向,正是赤焰宗所在的焚火山脉。识海中的阴阳炉突然喷出光焰,在他眼前勾勒出一行燃烧的字迹:
"器魂初凝,火劫将至——赤焰焚天,唯有自毁方能重生。"
珊瑚祭坛的微光渐渐消失在漩涡中,归墟秘境重新陷入寂静。云舟望着手中同样发光的雷水双生剑,忽然发现剑鞘内侧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小字,正是当年器宗圣女的笔迹:
"当双剑共鸣之时,便是阴阳炉开鼎之日——切记,炉中真火,须以心头血来温养。"
深海的暗流卷过破碎的珊瑚,将这些秘密重新埋入归墟的泥沙。而在苍澜界的另一端,焚火山脉的岩浆池中,赫连昭望着鼎中浮现的定海针影像,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人器共生......没想到青岚老儿的徒孙竟能走到这一步。不过这样也好,焚天鼎的器魂,正需要这样纯粹的水火本源来祭炼......"
岩浆突然沸腾,鼎中浮现出当年被圣女斩落的火魔兽残魂,它望着定海针方向,发出震碎云层的咆哮。一场关于器魂、传承与宿命的对决,正随着林渊踏出传送阵的脚步,正式拉开序幕。而那枚凝结着千年器道精华的"水器魂核",此刻正在他心口默默燃烧,等待着下一次淬炼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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