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来会是个好剑主。”苏妄言轻声道,看着小女童被自己挥出的剑气掀得坐在地上,却又咯咯笑着爬起来。镜湖的水波倒映着她的身影,与当年洗剑池里那个倔强的少年重叠——原来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复制前人的轨迹,而是让每个灵魂在星海中找到自己的光芒。
当暮色漫过藏经阁,湖心的浑天仪残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苏妄言心口。他知道,这是镜湖在告诉他,下一段星轨的故事,该由真正的“后来者”去书写了。阿蛮掏出火折点燃檐角的灯笼,暖黄的光映着《苍澜玉牒录》的扉页,那里还留着他三年前刻下的“剑心即星心”五字,此刻已被岁月磨出包浆。
“妄言哥哥,你会一直留在苍澜宗吗?”阿蛮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不舍。少女或许早已察觉,他体内的浑天仪星轨正越来越接近天际,终有一日会化作真正的星灵。
苏妄言望向星空,蚀星兽的星灵正在北方天际游走,它的尾迹拖着十二颗新生的星子,每颗都映着人间修士的剑心。“星轨没有终点,”他忽然笑道,指尖掠过阿蛮发间的火凤,“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镜湖的水、苍澜的剑、还有你们这些吵吵闹闹的后辈,都会是我星轨中最亮的锚点。”
虚玄子咳嗽一声,从袖中取出新刻的玉简:“该把‘玄鸟剑主’的故事记下来了,不过开头怎么写呢?是从洗剑池底的残片,还是镜湖论道的剑碑?”
苏妄言摇头,提笔在《苍澜玉牒录》末页空白处落下第一笔:“就写‘某年冬,有少年拾柴于苍澜山脚,见洗剑池剑影腾空,遂叩山求剑’吧。”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至于后来的星轨如何,且看每个握剑的人,能走出怎样的光。”
山风穿过藏经阁的铜铃,将最后几个字迹吹散在星空中。阿蛮趴在栏杆上数着新出现的星子,虚玄子在烛火下整理玉简,而苏妄言望着镜湖水面,看见自己的倒影正渐渐与浑天仪的星轨重合——不是作为容器,不是作为剑主,而是作为一个始终在星海中寻找自己轨迹的,握剑的凡人。
终章的墨香漫过苍澜宗的夜色,远处传来晚课的钟声。藏经阁顶的浑天仪模型突然自行转动,在地面投下新的星图——那是属于下一代的轨迹,充满未知的岔路与可能的光芒。而在星轨之外,苏妄言知道,还有无数个像他一样的少年,正怀揣着剑心,走向属于自己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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