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在柴房的草堆里辗转反侧,右肩的灼伤在深夜里愈发灼痛。他强忍着运功疗伤,却发现鸿蒙紫气在体内如散沙般无法凝聚——这是九玄宗"蚀骨咒"的反噬。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木门"吱呀"推开一道缝,桃夭端着青瓷碗蹑手蹑脚地进来,发现别着的桃花沾着夜露。
"吵醒你了?"她将药碗放在破木凳上,"这是我新采的冰灵草,专治火毒。"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林渊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显然已守了他整夜。
药汁入口苦涩,却在喉间化作清凉。林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触到红绳下凹凸的器纹——那是秦逸雷的本命剑印记。桃夭受惊般后退,撞翻了墙角的陶罐,露出里面盛满的玉碟碎片。
"这些是......"林渊皱眉。
"是你昏迷时捏碎的。"桃夭低头收拾碎片,"我娘说,碎玉能镇宅......"她突然惊呼,指尖被碎片划破。鲜血滴在碎片上,竟让裂纹中渗出赤焰。
林渊瞳孔骤缩。他看见桃夭的血珠在碎片上凝结成秦逸雷的虚影,那抹赤焰如泣如诉,分明是三百年前苏九娘抱着秦逸雷尸体时的场景。
"桃夭,你的血......"
"我知道。"她突然抬头,眼中映着月光下的林渊,"从记事起,我就会梦见一个穿红衣的男子,他总说'九娘,我来找你了'。"她抚过红绳上的玉蝶,"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他说的九娘,是我的前世。"
林渊握紧太虚龙剑,剑身上的裂痕突然与玉碟碎片产生共鸣。他的神魂被拉入太虚焚天炉的残魂空间,看见秦逸雷正将本命剑刺入苏九娘心口:"九娘,带着我的赤焰活下去......"
剧痛让他猛然惊醒,发现桃夭正用手帕擦拭他额间的冷汗。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的擎宇牒印记,那里此刻泛着诡异的黑光——九玄宗的噬心咒正在侵蚀他的神魂。
"我去请郎中!"桃夭转身欲走,却被林渊拉住。
"没用的。"他扯下染血的绷带,"这是心魔咒,只有......"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猫头鹰的怪叫。桃夭脸色大变,将林渊推进地窖:"快躲起来!九玄宗的人又来了!"
地窖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林渊发现石壁上刻满了器宗的防御阵纹。更令他震惊的是,阵眼处镶嵌着半块染血的玉碟碎片,正是他在铸剑大会上碎裂的心剑。
"桃夭,这是......"
"我爹留下的。"她点燃油灯,"他说这是仙人的信物,能护佑我们全家。"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竟在玉蝶碎片上凝结成秦逸雷的残魂虚影。
"九娘,快用你的赤焰......"虚影消散前急切道。
林渊终于明白,桃夭的血脉诅咒与秦逸雷的残魂息息相关。他将心剑碎片按在桃夭眉心,鸿蒙紫气与赤焰在她体内交织,竟在玉蝶碎片上显露出器宗的传承密卷。
"《鸿蒙归一录》......"桃夭惊呼,"这是......"
"器宗与赤焰剑宗的终极秘法。"林渊沉声道,"只有同时掌握鸿蒙紫气与赤焰剑体的人,才能修炼。"他突然喷出黑血,"现在,你要帮我......"
桃夭含泪点头,将玉蝶碎片刺入自己心口。赤焰骤然爆发,将地窖映得通红。林渊看见桃夭的神魂正在与秦逸雷的残魂融合,她的右腕浮现出九玄宗的噬心咒纹路,却被赤焰烧得滋滋作响。
"小渊,我感觉......"
"运转《鸿蒙归一录》!"林渊将太虚龙剑刺入地面,"用你的赤焰净化心魔咒!"
桃夭依言结印,玉蝶碎片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林渊只觉体内的鸿蒙紫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与桃夭的赤焰在虚空中凝结成太极图案。心魔咒的黑气在太极图中逐渐消散,化作纯净的鸿蒙之气。
"成功了......"桃夭软软跪倒在地。
林渊正要扶她,地窖突然剧烈震颤。九玄宗弟子的身影出现在窖口,为首之人正是楚云飞的弟子、九玄宗少掌门赵无涯。他腰间悬着染血的玉瓶,瓶中封印着器宗弟子的本命玉碟碎片。
"器宗余孽,本座等你多时了。"赵无涯怪笑,"交出鸿蒙紫气,本座饶你不死。"
林渊握紧太虚龙剑,却发现剑身上的器纹已完全消失,只剩下一道深深的裂痕。桃夭突然站到他身前,右腕的红绳发出赤焰,将赵无涯的剑气逼退。
"快走!"她将林渊推向密道,"我来挡住他们!"
"不!"林渊想要阻止,却被桃夭的赤焰剑气震退。他看见桃夭的身体开始虚化,秦逸雷的残魂正从她体内分离。
"记住,去苍澜深渊......"桃夭的声音越来越弱,"那里有解除诅咒的方法......"
林渊含泪转身,在密道中狂奔。身后传来赵无涯的狞笑与桃夭的惨叫,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但他更明白,只有找到苍澜深渊的秘密,才能真正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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