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则完全被巨碑上的纹路吸引了,她的眼神炽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看到了神谕。
“信息载体…不,是文明契约!跨越了维度的契约!看那些纹路的演变…它们在讲述规则!宇宙诞生之初的规则,物质与能量转化的规则,文明兴衰的规则…还有…被后来者覆盖、篡改的规则!”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虚空划动,似乎在临摹那些纹路,“最顶端的几何符号…是某种…约束性的宇宙公约?被强行烙印上去的!”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玉蝉,那点微弱的靛青色光晕,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频率急促,仿佛在呼唤,又像是在…共鸣?
嗡——!
整座沉寂的青铜巨碑,猛地一震!
碑体上,那些原本只是静态纹路的部分,骤然亮起!
尤其是最底层的饕餮、夔龙纹,双眼部位射出猩红的光芒,如同被惊醒的远古巨兽!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我们三人当头压下!
“我靠!又触发机关了?!”钱多宝怪叫一声,下意识地把他的破砚台举在胸前,像个滑稽的盾牌。
冷白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却倔强地挺直脊背,死死盯着巨碑的变化。
巨碑中央,那些无法辨识的混沌呓语符号区域,光芒流转,缓缓凝聚出三个巨大、古朴、散发着幽幽青铜光泽的…凹槽!凹槽的形状极其抽象,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第一个凹槽,形状扭曲,边缘带着烧灼的痕迹,像半张残破的纸。
第二个凹槽,方正敦厚,却缺了一个角,透着一股子墨香。
第三个凹槽,纤细锐利,末端带着注射器般的尖点,冷冽如冰。
“那是…” 我瞳孔骤缩。那形状,分明对应着那半张烧焦的银河法庭传票、钱多宝那方崩了角的砚台、以及冷白那支只剩半截的“文明消毒液”注射器!
玉蝉在我掌心的震动达到了顶点,一股强烈的意念涌入我的脑海——
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催促:认证!完成契约!留下印记!
“它要我们…留下东西!” 我嘶声喊道,指着那三个巨大的青铜凹槽,“对应我们的‘罪证’!传票、砚台、注射器!”
“啥玩意儿?签字画押还得交押金?”钱多宝脸都绿了,死死抱住他的破砚台,“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清明上河图》的墨都靠它!没了它我拿什么直播带货…啊不是,直播考古?!”
冷白却异常冷静,她看着那个对应注射器尖端的凹槽,眼神闪烁:“不是简单的留下物品。
是…认证。用我们自身携带的、与这场‘非法创世’因果纠缠最深的信息载体,作为密钥,激活或者…签署这份古老的青铜契约。” 她看向我,“林小满,那半张传票在你引爆九鼎时应该湮灭了。你用什么认证?”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玉蝉。它正剧烈闪烁着,靛青色的光晕似乎想要挣脱我的手掌,投向那个对应船票的、带着烧灼痕迹的凹槽。
它是替代品?它承载着三星堆摇篮的起源,也承载着那婴儿最后一点“生”的烙印…它是最初的因果,也是最后的希望!
“玉蝉…它想代替传票!” 我瞬间明白了玉蝉的意图。
“那就快!” 冷白当机立断,猛地将自己腰间仅剩的那半截注射器尖端掰了下来!
那断口处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残留的《洗冤集录》符文微光。她毫不犹豫,用尽力气,将半截注射器尖端狠狠按向那个纤细锐利的凹槽!
嗡——!
当注射器尖端完全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青铜巨碑发出一声低沉浑厚的轰鸣!
对应冷白的那片区域,冰冷的几何符文骤然亮起,光芒流转,一道清晰的、带着她独特量子印记的光痕,如同签名般烙印在巨碑之上!一股冰冷、严谨、充满秩序感的气息弥漫开来。
“该你了,老钱!” 我急吼。
“我…我…”钱多宝看着自己怀里缺了角的宝贝砚台,又看看那个方正敦厚却缺角的凹槽,脸皱成了苦瓜,“我的‘礼部鸿蒙印’本源墨啊…我的《清明上河图》啊…” 他痛心疾首,仿佛要割他的肉。
“钱胖子!再磨蹭我们都得变青铜雕像!” 冷白厉声催促。
“啊——!我的宝贝疙瘩!”钱多宝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哀嚎,闭着眼,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他那方残破的砚台狠狠塞进了那个方正凹槽!
嗡——!
巨碑再次轰鸣!
钱多宝嵌入砚台的区域,古朴的云雷纹瞬间亮起,光芒柔和了许多,一道带着浓重墨香、混杂着《唐律疏议》条款光屑和一丝市井狡黠气息的光痕,也烙印在了巨碑上!
一种混杂着世俗烟火与古老权柄的奇特气息散开。
只剩下那个带着烧灼痕迹的凹槽了!我手中的玉蝉震动得几乎要脱手飞出!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手中温润的玉蝉,对准那个凹槽,用力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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