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颖王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出一道扭曲的阴影。窗外,一轮残月被乌云遮蔽,只余下微弱的光晕。颖王的手指死死扣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那株枯死的梅树——那是十年前他亲手栽下的,如今却和他一样,成了残废。
"来人!"颖王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的手掌重重拍在轮椅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在公文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快步走进书房,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他的声音沉稳,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紧张。烛光下,可以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颖王转动轮椅,阴鸷的目光落在侍卫身上:"之前让人去平阳县给我找神医,怎么还没找到?"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侍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回王爷,已经找到神医了,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但是什么?"颖王猛地一拍扶手,轮椅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说!"
侍卫的身子微微一颤:"那神医脾气古怪,有三不治。"他偷眼看了看颖王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亲国戚不治,看不顺眼不治,还有就是......"他咽了口唾沫,"不给权贵治。"
颖王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烛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他的手指死死掐住自己的残腿,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说。"
"我们的人一说是给主子治腿,他就......"侍卫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就把我们的人赶出来了。"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铜漏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侍卫跪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呵......"颖王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我就不信这世上还会有人能抵得住重金的诱惑。"
他转动轮椅,停在书案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叠银票,"啪"地拍在桌上:"给我拿钱砸!一万两不行就十万两,十万不行就百万!"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烛光下,银票上的朱红印章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血一般刺目。
侍卫盯着那叠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变成了忧虑:"是,可是主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还有大军在京城五十里外的青云山,这军饷......"
颖王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两把刀子直刺侍卫心底:"怎么?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侍卫浑身一颤,立刻伏低身子。
"属下不敢!"侍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只是......大军每日消耗甚巨,若是......"
"放心,"颖王打断他的话,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让人毛骨悚然,"这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他转动轮椅,停在窗前,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夜空,"通知我们的人抓紧时间训练,待大事得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侍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属下明白。只是那神医......"
"继续去找!"颖王猛地转身,轮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加派人手,盯紧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若是敬酒不吃......那就让他吃罚酒。"
侍卫浑身一凛,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属下这就去安排。"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若是那神医执意不从......"
颖王的手指轻轻抚过腿上的锦毯,那里本该是健壮的双腿,如今却空空如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又被狠厉取代:"那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属下明白。"侍卫深深一揖,正要退下,又被颖王叫住。
"等等。"颖王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却更让人毛骨悚然,"青云山那边,最近可有异动?"
侍卫连忙回身:"回王爷,一切正常。将士们日夜操练,就等王爷一声令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只待王爷令下,十万大军即刻挥师京城!"
颖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记住,此事绝密。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他的目光如刀,直刺侍卫心底。
侍卫浑身一颤,立刻跪下:"属下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颖王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侍卫:"持此物去见青云山大营的赵将军,告诉他,按计划行事。"玉佩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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