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缓缓坐回太师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佩。烛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眼角的皱纹在光影中愈发深刻。
"十年前,颖王还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宋知府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他文武双全,深得民心,本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选。"
陆明远静静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玉佩。烛火映照下,玉佩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欲要腾空而去。
"吴远山是颖王府上的首席谋士,此人阴险狡诈,却极得颖王信任。"宋知府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两年前,先帝驾崩前夕,吴远山突然失踪。有传言说他因谋逆被秘密处死,也有说他畏罪潜逃..."
窗外,夜风大作,吹得窗棂"咯吱"作响。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陆明远皱眉:"那他为何突然现身清河?又为何要给我这块玉佩?"
宋知府沉默良久,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他的手指点在玉佩的"颖"字上,"颖王虽然双腿残疾,失去继位资格,但在朝中的势力依然庞大。"
宋知府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大宁官职录》,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记载:"你看,现任户部尚书、兵部侍郎,都是颖王的人。"
陆明远凑近细看,果然如此。烛光下,那些名字仿佛镀上了一层血色,触目惊心。
"周德昌不过是个小角色。"宋知府合上书册,声音低沉,"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陆明远心头一震,想起周德昌临去时那句"有人会替我报仇的",不由得背脊发凉。
"这块玉佩..."宋知府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上的龙纹,"是颖王府上专用的信物。吴远山将此物给你,就是在告诉你,他已经盯上你了。"
窗外,一阵夜枭的啼叫声响起,凄厉刺耳。陆明远和宋知府同时抬头,只见一只黑影从窗前掠过,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岳父大人,"陆明远的声音有些干涩,"那我们..."
宋知府突然拍案而起:"此事必须立刻禀报皇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颖王此举,分明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三更时分,知府书房内,烛火依旧通明。宋知府已经换上了正式的官服,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我已派人连夜送密折进京。"宋知府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变成了耳语,"但在皇上旨意到来前,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陆明远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此物..."
"你且收好。"宋知府的眼神复杂,"既然对方敢将此物给你,必有深意。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正说话间,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陆明远和宋知府同时噤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宋知府悄悄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夜风呼啸而入,吹得烛火几乎熄灭。院中树影婆娑,却不见半个人影。
"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宋知府关上窗户,声音凝重。
陆明远将玉佩收入怀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离开知府衙门时,已是四更天。陆明远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脚步一顿。前方巷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陆明远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谁?"他低声喝道。
没有回应,只有夜风吹过巷道的呜咽声。陆明远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就在他经过一条小巷时,一道寒光突然从黑暗中袭来!
陆明远侧身一闪,一柄匕首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叮"的一声钉在身后的墙上。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
"站住!"陆明远拔腿就追,却见那黑影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弄中。
他停下脚步,回到墙边,拔出那柄匕首。匕首上缠着一张纸条,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勿要多管闲事。"
陆明远冷笑一声,将纸条揉碎。看来,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
回到陆府,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宋雨薇早已等在门口,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前:"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陆明远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怎么不进去等?外面这么冷。"
宋雨薇摇摇头,眼中满是担忧:"我放心不下。"她突然注意到陆明远衣袖上的裂口,"这是..."
"没事,不小心刮到了。"陆明远轻描淡写地带过,揽着她往屋里走,"天快亮了,去休息吧。"
进屋后,陆明远取出那块玉佩,在灯下仔细端详。龙纹栩栩如生,"颖"字清晰可辨。这小小的一块玉佩,背后却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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