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方虽然按照程序向上级部门做了详尽的汇报,也尽可能扫清了明面上的障碍,但他如同骤然升起的耀眼新星,不可避免地引来了无数或探究、或忌惮、或敌视的目光。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向他收拢。
胡思铭刚回到下榻的宾馆,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加密专线,向他那位位高权重的母亲胡尾心,添油加醋地汇报了情况。电话那头的胡尾心,听闻自己布下的棋子(陈向东)被毁,而目标人物林久方竟安然无恙,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她甚至没有听完儿子后续的分析,当即厉声下令,指示自己掌控的强力部门下属:“立刻行动!以涉嫌谋杀等名义,将林久方控制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然而,命令下达不到半小时,下属的回复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和无奈传了回来:“胡主任…行动受阻!我们核查过,林久方击杀陈向东的证据链完整,定性为自卫反击,且陈向东本人确系负案在逃人员,证据确凿。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归属,不在我们的管辖序列内。上面……有明确的指示压下来,要求我们立即停止对林久方的一切调查和抓捕行动!”
“上面?” 胡尾心精致的柳眉倒竖,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话筒,指节发白。巨大的阻力让她瞬间冷静了几分,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愤怒!龙魂特别办公室四位副主任,平肩而坐,互相制衡。她绝不相信另外三位会为了林久方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角色,公然和她这位实权派副主任撕破脸!除非……
一个名字如同阴云般浮上心头——李常在!只有那个老不死的主任,才有这个能量和胆魄,敢直接压她的命令!
“好,很好!李老头,你护着他?我偏要看看你护不护得住!” 胡尾心眼中寒光一闪,怒极反笑。她行事向来跋扈,岂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她连秘书都没带,直接驱车闯到了李常在的办公室。
“砰!” 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推开,胡尾心裹挟着一身冷意,径直走到李常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质问,声音尖锐:“李主任!我的人在执行公务时被公然杀害!那个叫林久方的杀人犯,证据确凿!为什么压下命令,不让抓?!”
李常在正伏案批阅文件,闻言缓缓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兴师问罪。他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后靠,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胡副主任,注意你的措辞。林久方同志,如今是‘龙魂特别行动队’的队长,直属我本人指挥。他击杀的,是一个叛逃境外、证据确凿的犯罪分子!此人更已加入敌对国家特战部队,对我国安全构成实质威胁!林队长的行动,是清除叛徒、扞卫国法!何罪之有?何来‘杀人犯’一说?!”
“龙魂特别行动队?!” 胡尾心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涌上被彻底蒙在鼓里的羞辱感,声音因愤怒而拔高,“成立新的部门?为什么我们这些副主任毫不知情?!这符合程序吗?!”
李常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该部门刚刚成立,正式文件还在走流程下发。许多细节尚在筹备完善阶段,难道要像菜市场吆喝一样,敲锣打鼓地通知每一个人吗?胡副主任,稍安勿躁,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你……!” 胡尾心被这四两拨千斤的回应噎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她死死盯着李常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问不出更多,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哼!好一个‘龙魂特战队’!好一个‘直属指挥’!李主任,你好手段!” 胡尾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咔哒”声,摔门而去。
办公室内,李常在看着还在微微震颤的门,脸上那点仅存的客套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他拿起内线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加强了对林久方行踪的保护等级。
而摔门而出的胡尾心,坐进自己专车的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龙魂特战队?直属主任?李老鬼,你这是在培养嫡系,还是在防备谁?林久方……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咱们走着瞧!” 一次试探性的交锋,以她的完败告终,但这绝不会是终点,反而点燃了她心中更强烈的敌意与探究欲。不欢而散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澎湃。
明面上受挫的胡尾心,心中的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正面强攻不行,那就借刀杀人!她眼中寒光闪烁,迅速通过隐秘渠道下达指令:
“把消息放出去!林久方手里,握着足以撼动修真界格局的‘上古重宝’!具体是什么……让他们自己去猜!” 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江湖这潭深水,最不缺的就是贪婪的亡命之徒。这把火点起来,够林久方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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