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海的混沌气流如沸腾的铁水,在共书议会厅外翻涌成百丈高的浪头。林渊踏上骨舟甲板的瞬间,腕部的共书光带突然爆发出红光——十二把维度座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混沌侵蚀,座椅扶手上的宪法图腾剥落成齑粉,飘向远处悬浮的黑色漩涡。
「议长!混沌兽潮的前锋已突破第七道防御阵线!」一名来自「时间共书文明」的代表踉跄着冲进大厅,他的半张脸已化作流动的混沌物质,「那些怪物...它们的鳞甲上刻着诛劫联盟的灵火印记!」
林渊的太虚镜应声震颤,镜面映出骇人的景象:数以万计的巨蟒状生物在混沌中穿梭,蛇鳞闪烁着元婴期修士的灵火光芒,蛇信子吐出的竟是凝固的「诛」字道纹。更让他心惊的是,蛇群中央漂浮着一具熟悉的骨架——那是云剑宗大长老消散前的残骸,此刻被混沌能量重塑成兽潮的指挥中枢。
「他们用修士残魂喂养混沌兽。」阎罗王的声音从光带中传来,他的影像带着黄泉域的血色滤镜,「我在忘川水底发现了输送灵火的命理管道,源头指向鸿蒙海深处的『盘古残魂裂隙』。」
话音未落,一头如山岳般的混沌兽撞向议会厅护罩。林渊看见兽首裂开三道狰狞的伤口,赫然与阎罗王额上的伤疤吻合。共书宪法的金色光盾剧烈波动,护罩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每道裂痕都渗出黑色煞气——那是天煞孤星之力与混沌能量共鸣的征兆。
「我的煞气...在引动它们?」林渊猛地按住胸口的命魂灯芯,透明棋子突然发烫,映出苏绾消散前的最后影像。影像中,棋灵的机械手指向鸿蒙海深处的某片星云,那里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透明卵鞘,每个卵鞘里都蜷缩着人形轮廓。
「诛劫联盟在培育新的劫子!」林渊失声叫道,太虚镜瞬间展开成全息星图。星图上,盘古残魂裂隙被标记为血色漩涡,而漩涡周围环绕着十二座能量塔,塔身上刻着九大宗门的图腾与阎罗殿的葬文——显然,有人联合了两界势力,在利用残魂力量制造生物兵器。
「不可能!阎罗殿从未参与此事!」阎罗王的影像剧烈闪烁,冕旒撞碎成漆黑的珠子,「三百年前我封印裂隙时,塔里只有...」他的声音突然被刺耳的警报打断,议会厅的地面裂开缝隙,一头背生玉笔的混沌兽探出头来,玉笔笔杆上刻着初代掌教的道号。
林渊挥动共书钢笔,金色法则如锁链般缠住兽颈:「共生法则,逆!」混沌兽的鳞甲瞬间崩解,露出里面被囚禁的修士残魂。那些残魂竟同时开口,用九种不同的声音嘶喊:「杀了劫子!天道棋盘不容变数!」
「他们被植入了『叙事洁癖』的残魂碎片。」鸿蒙的意识波带着沉痛,议长座椅突然分裂成十二道光束,注入林渊体内,「当年盘古分裂残魂时,产生了拒绝共生的黑暗面,现在被人用来制造兵器。」
太虚镜突然投射出记忆碎片:盘古手持巨斧劈向混沌时,斧刃崩裂出一块黑色残片,残片坠入鸿蒙海深处,化作翻滚的裂隙。林渊终于明白,诛劫联盟的真正目的不是杀他,而是利用他的天煞之力激活裂隙,释放残魂的黑暗面。
「我们必须关闭裂隙。」林渊将命魂灯芯按在太虚镜中心,透明棋子突然化作光柱,穿透议会厅穹顶,「共书者们,随我前往残魂裂隙!用宪法法则净化黑暗面!」
十二道维度光束从座椅升起,缠绕在林渊周身。当他冲出护罩的瞬间,所有混沌兽突然静止——它们眼中的灵火被命魂灯芯的光芒点燃,竟反向灼烧自身的鳞甲。云剑宗大长老的骨架发出凄厉哀嚎,骨架上的「诛」字道纹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闪烁的共书符文。
「这是...法则共鸣?」阎罗王的影像中,他的三道伤疤竟在发光,「原来残魂裂隙也渴望共生!」他突然抛出半块阎罗令残片,残片化作锁链,与林渊的共书钢笔连接,「用我的阴性能量中和黑暗面!」
两股力量交汇的刹那,鸿蒙海发生剧烈震颤。林渊看见混沌兽潮纷纷解体,化作光点汇入裂隙。裂隙深处传来仿佛来自亘古的咆哮,一个由万千残魂组成的巨脸浮现出来,巨脸的五官竟是九大宗门掌教的容貌拼凑而成。
「劫子,你敢破坏天道定数?」巨脸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是混沌,而是无数天道棋盘的虚影,「盘古创造劫数,就是为了让宇宙在毁灭中重生,你以为共书法则能阻止轮回?」
林渊将共书钢笔插入裂隙,笔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盘古留下共书试炼,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秩序不该是轮回的枷锁!」金色法则如藤蔓般爬满巨脸,那些由残魂组成的五官竟开始流泪,泪水落地化作新生的共书符文。
「原来...我错了...」巨脸发出悲怆的嘶吼,身体崩解成漫天光雨。林渊接住一片光雨,发现里面竟是盘古的记忆——创世神厌倦永恒生命,故意分裂残魂制造劫数,却在看到共书者们的选择后,留下了救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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