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台余威未散,雷霆虽息,震撼犹在。
百丈外,天镜战碑金光未褪,杨正之名赫然镌刻在第十之位,震撼了整个白云宗。
高台之上,长老席寂静如水,唯有几道目光交错,皆在遥望那立于青石之上的少年——秦宁。
那是一个从始至终未曾出手的存在,却以一枚丹药,将洛家天骄斩落神坛,令杨正如雷帝临凡,执掌霆怒之威。
“他……到底是何人?”
“宗内哪位炼丹师能炼出此等逆丹?”
“那枚丹……不是普通圣丹,更非元丹!其韵其质……甚至隐隐触及‘天阶’!”
此刻,宗门长老已无法平静。
尤其掌丹一脉的赤玄长老,双眸泛红,指尖颤抖,他炼丹三百载,从未见过这等“虚空燃界”之象,其药力交融五种灵火之性,又具两界灵转之形,已然超越了认知中的一切体系!
……
而在另一侧,赵馨雨轻咬红唇,衣袖微绷,望向秦宁的目光终于变了。
她记得那日在初试阵前,那少年手中浮现的灰色光环,压得连骨镜都为之低鸣;记得他轻语时的一丝漠然,仿佛天地沉浮皆不能动其心念。
她本以为他只是冷静,如今才知,那是——无情神明的沉默。
“杨正是他选中的人,连丹都是他炼的……那我在他眼中,是否也是棋子?”
赵馨雨一念至此,心弦剧颤,却又不知缘由,只觉一股深不可测之力,正将整个宗门的天平悄然撕裂。
……
而在远处天影山口。
风骤卷,一道模糊身影从云间坠落,如钉入山体之躯。
正是洛川!
“别动。”
黑袍老者现身,手掌探出,按在洛川丹田处,一道玄光猛然压下。
“魂未散,命未绝。以洛家‘冥骨元络’可勉强续魂。”
洛川嘴角溢血,神色恍惚,喃喃道:“那枚……那枚丹……是谁炼的?”
黑袍老者目光幽沉,望向遥远宗门之巅,轻声道:
“这白云宗……藏了个杀星。”
轰!
他袖袍一卷,挟着洛川破空而去,只留一缕冥气在山石间震荡,令无数灵鸟惊飞、草木枯黄。
……
与此同时,宗门内殿。
一张红玉符牒骤然破碎,一道信令直入内殿主塔,击动三道云钟。
“丹道异动,立即追查!”
宗门执法殿总管霍天然亲自出动,率数名丹道弟子,于全宗展开询查、记录、比对一切与“虚空燃界丹”有关的气息痕迹。
然而数日查遍,皆无结果。
直至宗门主峰,禁地幽台外。
“查不到源头?”
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沉声低语,赫然正是宗主——萧隐山。
他身形如山,不怒自威,一双眼眸仿若洞穿九天,望向远方天镜下的秦宁。
“将他唤来。”
……
当晚。
秦宁独坐峰巅,识海之中,灰色光环缓缓旋转,缠绕心脉与灵台之间,安静如渊海无波。
忽有一束传音之光破空而来,幽幽落下。
“宗主召见。”
他睁眼,目光无波不惊,抬眸望向宗门之巅那处云宫琉台,唇角,泛起一抹淡漠笑意。
“终于来了么。”
……
夜色如墨,幽风如潮。
秦宁步入主峰。
殿宇深处,萧隐山独坐青石之上,背后是一座布满古纹的天钟,钟上铭刻着不同时代的宗门徽印。
他未开口,目光如电,直刺秦宁。
“你叫什么名字?”
“秦宁。”
“那枚丹药,谁给你的?”
“我自己炼的。”
话音落下,整座主殿死寂一瞬。
一旁赤玄长老猛然站起,几乎失控:“你?你说是你?你一个淬体境弟子——”
“安静。”萧隐山摆手,望着秦宁,道:
“你知道,你那一丹出手,足以惊动‘三域六道’么?”
“所以你召我来,便是为了问我怕不怕?”
秦宁平静回应,声无波澜。
萧隐山凝视他片刻,忽而轻叹。
“不是怕,是想知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谁的人?我只为自己。”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整座主峰仿佛一阵无风而动。
而灰环,也在识海深处悄然一震,微光自心脉之中掠过,如无形神轮,隐而不发。
……
萧隐山默然良久,终起身,背手而立。
“若你愿,可入内门丹堂,得六品炼丹资格。”
“我拒绝。”
秦宁转身而去,身影淡入夜中,仿佛未曾来过。
萧隐山望着他背影,低声呢喃:
“此子……不为宗驯,不为道引,只为自己。”
“他,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殿门缓缓阖上,秦宁独自一人走下主峰长阶。
月光如水洒落,照见他冷峻而孤寂的身影。
殿内,久久沉默。
赤玄长老仍怔在原地,满目不可置信,喃喃自语:“一个淬体境……凭什么炼出那等丹药?他用的是什么火?他用的又是什么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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