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他会走到这一步?”姚婉清的声音清冷而肃然,眸中微震。
周雨沉默半晌,才道:“不,我原以为他最多魂碑第五,已经足够引动风雷。”
“可他直接登上了第三。”
他握紧拳,声音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焦灼。
“我不是不信他……只是他太快了,快得连我们这些与他并肩而行的人,都快跟不上。”
姚婉清眼神略动,道:“陆胥尘是破极体修,真正意义上的‘肉身界破’,其一拳曾击碎外域来犯的一位界识三阶强者的界魂之甲。”
“秦宇……未必能接得住。”
“你怕他死?”
“我是怕,我们都没来得及还他一次命。”周雨轻语。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兵胎——魂骨之锋,雷煞本髓之炼,其上雷纹渐凝,已初具雏形。
“他为我炼此兵,如今我若在战前退避一步,我周雨不配修雷。”
姚婉清轻轻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良久,她轻声开口:“若真到了那一步,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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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外围,魂战坊已是沸腾场面。
“来来来,压注压注!魂碑第三挑战战,生死斗,千年难遇!”
“秦宇胜赔三十倍!陆胥尘胜赔一比一点五!”
“疯了吧?三十倍?赌赢了得封神啊?”
“秦宇你见过几次他出手?我告诉你,这种从界难楼活着回来的疯子,真正开战的时候,怕是连陆胥尘都未必能完全掌控!”
“但破极体是破极体啊!你小子别把界识三阶抗衡当玩笑好不好?”
“嘿嘿,我压三百界灵,赌他逆战登神!”
押注声、嘶喊声、人流潮水般将整个坊市震得如节日狂潮。
而另一边,魂碑复制石前,一道光幕缓缓浮现:此战,已被正式载入宗门“魂碑之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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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坛山后,一座古林幽崖深处。
秦宇闭目而坐,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破阵之纹,魂纹交织之间,竟似有一种从现实剥离的静谧气息。
他并未直接准备战斗。
而是在静静审视自己。
从初入宗门之日开始,记忆一点一点浮现:
丹房初试,魂石微震;
魂试之塔,万魂震颤;
主坛试阵,一矛破界纹;
再到界难任务,斩斩煞候,夺雷煞魂骨……
他知道自己是“异”,是一切变数的聚焦。
但如今……
“魂碑第三。”他喃喃。
“这是路的起点,还是……崩断的前奏?”
他没有答案。
青环在体内沉寂,并未有丝毫异动。他知,这一战,不能依赖它,亦不能暴露它。
只能靠自己,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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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坛大阵之巅,符师殿执事缓缓落下。
“封锁万符战台,禁飞千丈,宗门第八律全域生效。”
“战前封灵,万符防御阵全面开启,禁止一切界器介入。”
一道道令符飞出,浮空台、监察塔、魂纹镜、律火镇柱……所有战争构件尽数启动。
“魂碑第三之战,列为魂史顶级冲突。”
“千界宗十七主峰、八十三副坛,全息同步投影。”
这一刻,整个宗门,如同进入战前的全面戒严。
这一战,不容小觑。
万符战台,天夜沉寂。
那是一处禁域般的空阔之地,数十万枚符阵构成的巨大灵域悬浮虚空之上,一枚枚古印盘旋如星辰,折射出神秘且肃杀的压迫光芒。
此地,在过去百年间仅开放三次。
每一次,都是生死帖之战——界魂级别的对碰。
此刻,一道银白衣衫的身影缓缓落于战台下方的魂印基坛之上。
“你真的要这么做?”幕后的虚空中,有声音传来。
千蕊珊并未回头,只是缓缓抬手,袖袍一挥,十数枚冰蓝色魂印落于战台四周,融入符阵之下。
“若他死,我未必能平安离宗。”
“你太重情。”
“不是情,是因果。”她冰眸无波,“你们只看到他登上了魂碑第三,却看不到他斩过何人,破过何因。”
“我只是在……保住最后的魂线。”
虚空中沉默片刻。
“你父亲若知……”
“他若是阻我,我便改名。”
轰!
最后一道魂印落定,整个战台魂压微动,那是符阵与魂阵融合后的警兆波动,意味着此战之地已不再是可更改、可撤销之域。
一旦战帖生效,战者踏入,即为定命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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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千界宗第三峰·极炼石台深处。
“轰!!!”
陆胥尘一拳轰碎面前的玄铁魂石,其上本印刻的三道符魂直接湮灭成碎渣。他全身上下浮现出诡异的红金色血纹,那是一种接近于“血界脱离”状态的极限界血形态,表明其身体正处于一种超临界状态,随时可能引爆体魂共振。
“界血·破极第五形。”
他闭上眼,低声沉吟。
“再进半步……就可匹敌界识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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