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道的意志,在一点点崩塌。
突然,天空之上传来一声短促而剧烈的魂爆。
“那是……魂主台第七环的禁魂法阵自爆?”
梦溃将军眉头微皱,低头望去。
只见主台边缘,一名年仅十七的魂阵弟子——冉旭,被魇兵牢牢擒下,浑身缠满梦咒锁链,血染魂衣。
他嘴角带笑,魂血之中却悄悄流出一丝魂咒残印,被一头黑羽灵禽摄走,破空而逃。
梦溃将军眸光一沉,手指一点——
“魂执镰兵,去。”
“带上梦息血网,我不想看到那只鸟还飞得起来。”
“是!”
身影如影闪去。
……
而魇渊裁梦,依旧未现身。他高悬在虚空的梦影中,只是缓缓张开手掌,掌心赫然浮现出一个小型的魂源阵盘。
阵盘上,一丝红芒闪过。
魇渊裁梦轻声一语:
“幽噬殿,还有未沉者……就由梦息,慢慢灌入他们骨血。”
他缓缓合掌,梦影震荡,整个幽噬殿仿佛被再一次纳入了更深一层的梦中梦境。
反噬之始,梦中锁魂。
而远方,在一片不为人知的幽山之间,一道黑羽破空——
直指幽穹冥宗。
幽噬殿北域,幽月台前,曾是幽噬殿修炼灵魂幻术的核心之地,此刻却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黑雾梦潮之中。
梦潮如浪,每一波浪涌中,皆伴随着低沉呢喃、若有若无的凄厉梦语。无数幽噬弟子陷入梦魇,面露扭曲痛苦之色,在昏睡中挣扎抽搐,甚至将自身魂息撕裂,无法自控。
“救我……长老……救我……”
“我的魂……它在哭……它不愿进入那片梦渊……”
“呃啊啊!!!”
一名女弟子在梦境中忽然瞳孔扩散,抬头惊恐望向虚空。她看见了——
一道披着雾袍、手持梦魂权杖的身影,正从梦中而来。
那不是梦溃将军,也不是魇渊裁梦。
是魇渊军团中专司“梦魂封炼”的执魂官——【恸梦奴使】。
他是魇渊裁梦麾下专责“彻底抹除魂意”的梦奴炼使,专门负责将潜在的“内乱者”“不稳定者”“残魂悍者”彻底转化为【梦行傀魂】。
他的声音,如沙砾压破灵魂,缓缓落下:
“沉梦,是你们唯一的归宿。”
身后,一尊高约十丈的黑晶柱赫然升起,柱上缠绕着成百上千的魂丝,每一道魂丝尽头都绑着一个尚未寂灭的幽噬弟子。
他们的灵魂在挣扎,他们的眼神还带着希望,但每一次挣扎,魂丝便灼烧一寸,每一丝火焰都是由“梦魂渊焰”组成,专炼神魂,蚀噬意志。
恸梦奴使将权杖缓缓一点,黑晶柱骤然爆发梦光,将魂丝一寸寸收束进柱体之中。
幽噬殿长老们眼睁睁地看着数百弟子被拉入梦柱,最终魂光熄灭,成为柱体上的“沉魂印记”,再无轮回可能。
“他……他们……都是我们的弟子!”一位年迈长老颤声咆哮,冲出魂台,欲自焚神魂与之同灭。
“回来!”幽噬殿殿主怒喝,然而已来不及。
一道黑梦钉从梦柱中骤然射出,正中那长老眉心——
噗——
他停在了原地,笑了,笑得很平静。
而后身体缓缓碎裂成沙,如灰尘般飘散,连声音也未留下。
周围的幽噬弟子,纷纷噤若寒蝉。
恸梦奴使冷然转身,喃喃低语:
“恐惧,是最忠诚的契约。”
他看向魂台之下,魇渊梦纹悄然扩张,整个幽噬殿的地底,开始浮现出庞大无比的梦纹魂阵,每一道魂阵线条都仿佛是在描绘“臣服”二字。
……
与此同时,魇渊裁梦遥立苍穹梦影之中,掌控全局,目光冷峻。
他低声自语:
“幽噬已俯首,魇渊之势,可入灵穹七域。”
而在他袖中,一枚魂牌忽然闪动,一道来自遥远南境的梦魂传音传至他耳中:
“幽渊梦君传令:魂奴大阵第一阶段成功,魇渊军可分化渗透神炎余部。”
魇渊裁梦眉宇微凝,轻轻一笑:
“很好。下一步——”
“入主魂疆,梦覆西天。”
幽噬殿主殿,此刻不再如往昔那般灯火辉煌、魂焰跃动。整座主殿被梦雾彻底笼罩,仿佛一尊沉睡的古兽,呼吸之间尽是死寂与惊惧的魂鸣。
魇渊裁梦踏入殿门之刻,整个殿堂的空间悄然一沉。
幽噬殿主长身而立,其身后诸多长老神色复杂。众人皆早已看清,这位仙古八监者之一,早在魇渊军压境之前,便已悄然渗透整个幽噬殿的魂识防线。如今,仅凭一人气息,便可震退满殿魂修。
“魇渊……大监驾临,幽噬有礼。”
这声音虽低,却不再倨傲,甚至透出一丝隐藏极深的敬畏与战栗。
魇渊裁梦不语,只缓缓抬眸,双瞳幽黑如渊,魂意笼罩在场每一位长老与弟子魂识之中。
顷刻之间,他们脑海中浮现一幅幅场景:
——赤渊神族的天穹燃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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