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沉默了很久,手里茶已经凉透,他却像是没察觉般,静静地望着杯口出神。
窗外风吹动树影,白色月光斜洒进来,照在了这位老人身上。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沙哑:
“想当年,我们飞刀帮也算是风头一时无两。帮里精英如云,手下兄弟个个身怀绝技,咱们帮主李小飞曾带领弟兄们冲进资本家大院,迫使资本家付清工资并道歉,成为工人权益的扞卫者,令资本家和其他欺压工人的势力有所忌惮。帮主也是上海滩响当当的暗杀第一人,亲手做掉的日本人,恐怕得有一打儿。”
说到这里,他眼中竟泛起一丝骄傲,但那抹神色转瞬即逝,被更浓的黯然所吞噬。
“可你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们越杀日本人,日军对我们帮派的忌惮也越深。他们开始反扑,不是正面动手,而是防不胜防的手段——收买、离间、暗杀……最后,帮主的行踪被泄露给了鬼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沿,动作缓慢而机械,像是那段过往仍在心头盘旋不去。
“帮主……最后还是死在了日本人手里。”易中海语气低沉,眼神泛红,声音微微颤抖,“他们没完,还故意把他的死讯登在了上海的各大报纸上,黑体大字,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帮主额头上钉着两颗梅花钉——那是我的独门暗器。”
何雨柱听到这,心头一震,不禁低声问道:“这应该是故意的栽赃陷害,就是为了使你们内讧。”
易中海苦笑,嘴角抿得发白,眼中满是酸楚与无奈: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那是我的独门暗器,帮会里面有些兄弟可不理解。特别是还有一些人故意煽风点火,他们抓住了这一点,说什么‘谁的暗器,谁下的手’,全然不讲道理。帮里有几位兄弟——唉,不提也罢,他们就认定是我出卖了帮主,是我亲手害了他。”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我百口莫辩。那时候我已经成了众矢之地,再留在上海,怕是命都保不住。没办法,我只能带着你一大妈逃亡,一路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不断派人追杀。实在没路走了,我只能被迫还击,伤了几个追杀我的兄弟,算是彻底断了回帮的路。自此,我和你一大妈就离开了上海,辗转来到了北平。”
他顿了顿,语气稍稍缓和些许,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也算老天开眼,北平那几年倒是清净。你一大妈怀孕了,咱俩过了段真正像过日子的光景。可好景不长,就在她刚怀上没多久,我发现我们吃的饭里混了毒药。幸亏我也懂一些毒药的门道,提前察觉了味不对,才没出事。”
“下毒?”何雨柱皱起眉头。
“嗯,”易中海点点头,神色愈发冷峻,“我立刻就想到,帮主以前有一位结拜兄弟,叫做千面毒王,应该是‘千面毒王’动的手。”
“千面毒王?”何雨柱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据说此人手上功夫稀疏平常,却专门玩阴的。这人精通下毒,还会易容,传说除了帮主之外,没有人见过他真正长什么样。你说跟这种人斗,是不是头皮发麻?我俩只能更小心,吃的喝的,都小心谨慎。可他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易中海脸色渐沉,语气如刀锋般冰冷:
“有一晚,他趁夜色潜伏到我们屋外,悄悄朝屋里吹迷烟。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我早有防备。我和你一大妈立刻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佯装中毒。等他推门进来,我立刻攻击,一出手就是两枚梅花钉!”
他说到这儿,猛地抬起手,比划出当年出手的动作,眼神中透出一抹杀气。
“他反应极快,第一颗钉子躲了过去,第二颗打在他腰上。他吃痛闷哼一声,却还是强撑着逃了。我追出门,早没影了。”
何雨柱听得入神,心头一阵阵发凉,不禁问道:
“一大爷,那你当时有没有看清他的脸?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征?”
易中海摇了摇头:
“脸看得再清也没用,他那张脸多半是假的。他身材瘦小,动作极灵巧。那次中了一钉子,打在腰的正中间,以后干重活怕是使不上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特征。”
何雨柱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问道:“那……我妹妹,雨水的事,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叹了一口长气,脸上的肌肉缓缓收紧,语气也低沉下来:
“唉,说来话长。那次之后,我们又搬了一次家,这才搬到了现在的这座四合院。你可能还有点印象,大概你五六岁的时候吧,我们才搬过来。”
何雨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我记得隐隐约约,那时候你们刚搬来。”
“是,”易中海接着说,“那时候你一大妈刚怀上不久,你妈也刚怀上,可惜……没过多久,你妈突然小产了,孩子没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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