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赵默不作声，递与张工一张门禁卡，芯片使用记录赫然显示，此卡昨晚刚开三号机组安全门。张工手指在卡边缘摩挲，金属棱角在指腹留细微压痕，如刀刻般醒目。“实习生小刘最后所留数据，便藏在此卡可开之处。” 老赵话音极低，几被中央空调嗡鸣盖过，神色之中，尽是忧虑与隐秘。
马斯诺皮鞋声从会议室另一端传来，“橐橐” 之声，如催命符般清晰。他边走边调智能手表投影角度，姿态从容，却难掩眼中急切。“张总监，发布会定在明早九点，交大礼堂虚拟现实设备，已调试妥当。” 他袖口轻扫张工手中门禁卡，表盘跳动股价数字，恰好遮住辐射警报提示，仿佛那危险从未存在。方晓东快步跟上，平板电脑正生成发布会演讲稿，指尖在屏幕飞舞：“技术突破部分，已用加粗字体，观众最爱看此等颠覆性创新。”
“吾需先确认实验数据。” 张工将门禁卡塞进防护服内袋，布料下 U 盘轮廓隐约可见，如藏着惊天秘密。江涛局长突然插话，声如洪钟：“恰逢我校专家组来做最后验收，张总监可一同前往。” 他钢笔在平板快速勾选名单，首位核物理教授，去年刚获得未来汽车研究经费，其中猫腻，不言而喻。林洁悬浮摄像机凑近，镜头自动对焦江涛胸前校徽，甜声道：“家人们看！此即严谨学术精神！”
王莉将咖啡杯放张工面前，杯底压着文件，“股权激励计划” 一角显露，似在诱惑。“董事会刚决议，技术骨干可参与核聚变项目利润分成。” 她香水味混着咖啡香，掩盖平板上正删除的辐射超标记录。老赵忽咳嗽不止，防护口罩边缘渗出血丝，他迅速以袖擦去，动作虽快，却难掩身体之虚弱。
“吾要真实实验日志，非公关部美化之版本！” 张工推开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桌面晕开，如同一滩浑浊的污水。马斯诺智能手表骤震，金融部消息弹出：“空头开始平仓了。” 他微笑着解开西装扣子，眼中闪过狡黠：“所有原始数据，皆会对你开放，毕竟，如今你是技术攻坚组负责人。” 他皮鞋尖无意识碾着地上被墨水染黑的核聚变报告，仿佛要将真相一并碾碎。
林洁耳麦传来导播惊呼：“直播间观众突破三千万了！” 她悬浮摄像机转向窗外，三号机组方向蓝光愈发明亮，宛如梦幻。“家人们！此乃改变人类能源史之时刻！” 镜头自动过滤玻璃上反射的辐射警示标志，只留虚假的美好。戴眼镜女生突然冲进会议室，手机屏幕上，环保论坛实时热帖触目惊心：“三号机组附近辐射值正在飙升！”
“同学们对新能源之热情，值得鼓励。” 江涛局长镇定接过女生手机，手指在屏幕快速滑动，似在施展某种魔法，“然非官方数据，易造成误解。” 他政务通忽亮，环保厅长消息赫然在目：“监测车已经撤了”。王县长配合举起手机，满脸堆笑：“开发区刚更新空气质量指数，为优！” 其相册存着十几张不同角度蓝天照片，随时待用，可笑至极。
“张总监，” 马斯诺突然按住张工肩膀，力度之大，似要将其钉在原地，“汝可知为何选汝负责此项目？” 他智能手表投影出一段视频，张工之女，正在交大实验室操作托卡马克模型，画面清晰。方晓东适时补充，语带威胁：“令爱保研材料，已通过初审，江局长亲自写推荐信。” 他平板屏幕上，研究生院录取系统，“特殊人才通道已激活” 几字，刺眼非常。
老赵辐射监测仪突发出尖锐警报，如鬼哭狼嚎，他慌忙按下静音键，脸色惨白。“三号机组磁约束系统，快至临界点！” 他防护手套沾着从嘴角擦出的新鲜血迹，触目惊心。张工猛地站起，门禁卡在内袋发烫，如一团烈火：“吾现在便去停机检修！” 马斯诺却拦在门口，眼神冰冷：“再等二十分钟，待股价突破熔断上限。” 他手表显示空头平仓量激增，利益面前，人命如草芥。
“那些数据，足可毁掉公司十次。” 张工声音从牙缝挤出，手指紧攥防护服内 U 盘，似要将其捏碎。江涛局长突然冷笑，声如夜枭：“数据可有多种解读，譬如，将事故说成突破性进展。” 他钢笔在平板调出修改过的实验报告，“系统失控” 赫然变成 “能量释放”，颠倒黑白，莫过于此。林洁耳麦传来导播倒计时，声音急促：“五分钟后切断外部直播信号！”
“家人们！见证奇迹时刻到了！” 林洁悬浮摄像机突然转向三号机组方向，镜头自动加上蓝色滤镜，如梦如幻。她智能手环屏蔽所有含 “辐射” 关键词弹幕，只留虚假繁荣。王莉迅速在平板调出应急预案，眼神锐利：“媒体通稿备有三个版本，从‘重大突破’到‘可控实验事故’，皆已妥当。” 她高跟鞋尖踢到地上真实监测报告，纸张滑至会议桌底，无人问津。
“给吾最后十分钟。” 张工扯下会议桌投影线缆，全息影像闪烁几下后熄灭，如希望破灭。马斯诺智能手表显示股价刚触发涨停板，他整了整领带，志得意满：“如今你是英雄了，张总监。发布会，汝可亲自宣布此好消息。” 方晓东平板突然亮起高盛分析报告，数字刺目：“目标股价上调 300%，建议强力买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