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沈见新基本闷头不出,天天窝在会长办公室里单独与一些老板密谈。
每个被谈话的老板,出来之后就变得跟钱俊一样神神叨叨,仿佛被沈见新夺舍了一般。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沈见新与一些见过的老板一起合资注册好几个公司,不过法人代表都是这些老板,而他则是占股超过80%的大股东。这些公司将会成为他在浦东发展的运营实体和贷款主体。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周末,苏逸风接到姑姑的电话,提了两瓶绍兴老酒上门吃饭。
陆长明这几天被沈见新搞的头痛,想找苏逸风了解下情况,而苏逸风也想从陆长明那里探探虚实。
到了陆长明家敲门,来开门的是陆简悠。
苏逸风笑道:“表妹,我又来蹭饭了。”
陆简悠低头看了一眼,调侃道:“就光拎两瓶老酒啊?”
“我也想拿点好东西,可姑父不让啊。”
“就你精,进来吧。”
苏逸风进门,陆简悠的母亲苏亚玲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招呼道:“逸风来了啊。”
“姑妈好,姑父呢?”
“他在书房呢,饭还没好,你去书房找长明聊会儿。”
“好。”
苏逸风换好拖鞋,正要去书房找陆长明,瞥见坐回沙发看电视的陆简悠。心思一转,先走向客厅,从桌上拿了根香蕉剥开,随意道:“最近没去找沈见新啊?”
陆简悠横了一眼:“你这算啥问题?”
苏逸风笑道:“我看之前你不是潜伏在他身边搞监视吗?”
陆简悠板着脸道:“任务结束了。”
“哦~~他现在可不得了,又是当会长,又是上电视的。你没在电视上看到吗?”
“关我屁事!”
“.....”
苏逸风本想在表妹这里获取一些信息,结果却是自讨没趣,他三下五除二吃完香蕉,然后留下一句:“那我去找你爸聊聊。”
陆简悠没搭理,表面上脾气不好,实际上她这几天一直装着沈见新的事。
最近的沈见新,突然就从一个市局监控的危险对象,变成了登堂入室的商业新贵。
陆简悠知道,一切可能都从她转交的那份材料开始的。
但她并不居功,如果真因为那份材料,那也是沈见新自己有本事。
但问题是,这几天在家里吃饭,自己有意无意问起沈见新的事,父亲的态度好像并不认可。
比如父亲重复提及的几个词:绑架政府、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人心不足、想法很危险...
父亲的态度,与目前报纸电视上对沈见新的传播形成了相反的立场。
更蹊跷的是,新东商会已经成为了父亲单位的共建单位。就连市局都特意开会怎么落实对浦东民营投资的支持保护政策。这其中就重点提到了新东商会。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正在遭受被绑架的滋味。
如今调子已经定了,而沈见新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打了他陆长明的标签。
在这个时候,退是很难退下来的,也不是不行,而是舍不得退。
与陆长明而言,现在的沈见新就如一朵娇艳的罂粟花。
或许他也曾后悔,怎么之前就没看出他有毒呢。
事情的起因是前几日,沈见新再次更新了自己的投资计划。
项目变得更多更大,每一项投资几乎都是上亿级别。
可他自己口袋里才几个子?
问题是他的每一项计划,其建成规模、可行性、以及背后代表的某些东西,都是那样的诱人。
这份最近更新的投资计划,目前还压在陆长明的办公桌里,他已经犹豫几天,没有回绝,也没有递给其他领导同志看。
回绝和递送都是有代价的。
回绝之后,沈见新会不会像之前说的那样,递给别人?
而从他手里递送上会的话,那其中的政治果实和风险,都是要他承担大半的。
这不是吃不吃得动,是扛不扛得动的问题。
如果沈见新最后爆雷,这么大的雷就连陆长明都得被炸飞。
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让老婆把苏逸风喊过来吃饭的原因,他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以供决策。
“咚咚咚。”
“进。”
苏逸风推门进入书房:“姑父。”
陆长明招手道:“是逸风啊,过来坐。”
苏逸风坐到了书桌前,两人先是闲聊了几句。
接着陆长明开始切入正题:“你也是新东商会的成员,你那会长的想法,你应该也有一点的了解吧?”
苏逸风今天来之前也是有准备的,点头道:“谈不上特别了解,毕竟我和沈见新认识时间也有限。他在商业上的认知还是挺强的,那是一种思维能力,不限于股票。不过我认为他做事比较激进,不计退路,这可能与原生家庭有关。”
这个论断也不是毫无依据,毕竟沈见新是穷人出身,赌性大好像也符合逻辑,反正白手起家,输光了大不了也就是恢复原状。
关于这一点,陆长明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手里的投资计划上,歪歪斜斜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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