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那声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喉咙被撕裂后发出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嗬嗬声!他那双充满凶戾和惊骇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死寂!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栽倒,砸在棺材铺的门槛上,激起一片尘土。
历锋看也没看地上抽搐的尸体,那只沾满了粘稠黑血和脓水的溃烂右手随意地在壮汉粗糙的衣服上蹭了蹭,留下几道污秽的痕迹。他迈步,跨过尸体,走进了棺材铺。
铺子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更浓烈的木头味、桐油味,还有新鲜血液的甜腥气。角落里传来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历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黑暗。他的眼睛似乎能穿透这浓墨般的漆黑,精准地锁定在柜台后方那个蜷缩的、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别…别过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尖利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钱…钱都给你!都在柜台下面!饶命!饶命啊!”
历锋没有理会。他的脚步,踏在铺着木屑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他径直走向铺子最里面,那里有一道通往地窖的、被厚重木板盖住的入口。空气里那股冰冷的尘埃气,正是从木板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他走到入口旁,那只完好的左手抓住木板边缘,猛地一掀!
“哐当!”
沉重的木板被掀开,露出下方黑洞洞的入口。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腥味、陈旧木头腐朽味和某种奇异金属冰冷气息的味道,猛地涌了出来!
历锋没有任何犹豫,沿着狭窄的木梯,一步步走下地窖。
地窖里更加黑暗,空气冰冷潮湿。只有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矮柜上,放着一盏豆大的油灯,勉强照亮方寸之地。昏黄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地窖里堆放着一些杂乱的寿材半成品和工具。
历锋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矮柜下方,一个被破麻布半遮半掩的、一尺见方的黑漆木匣子上。
那匣子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沉重,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磨砂般的质感。那股奇异的金属冰冷气息,正是从这匣子上散发出来。匣子没有锁,只有两个简单的铜扣。
历锋蹲下身,伸出左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匣身,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而上!他体内的阴毒之力,被药渣枷锁死死压制的凶兽,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躁动了一下!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左手发力,掀开了铜扣。
“咔哒。”
匣盖打开。
没有珠光宝气,没有秘籍玉简。
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匣子里只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石头。颜色是极深的墨黑,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线,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密如针尖的孔洞,看上去如同被无数虫蚁蛀空了的朽木化石。一股比匣身更浓郁、更纯粹的、带着刺骨寒意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地窖空间。
这气息冰冷、沉重、死寂,仿佛来自亘古的寒渊深处,与历锋身上散发的腐败死气格格不入,却又带着某种同样令人心悸的诡异。
历锋深潭般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是这东西?能让帮主惦记,让姓胡的为此丧命的“东西”?
他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匣中,指尖触碰到那块冰冷的黑色石头。
“嘶——”
一股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上的剧烈刺激感,瞬间从指尖炸开!那冰冷的石头仿佛活了过来,一股霸道的、充满死寂寒意的气息,如同无数冰针,疯狂地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与他体内被药渣枷锁禁锢的阴毒之力轰然碰撞!
“嗡——!”
历锋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脏腑深处被药渣灼烧的隐痛瞬间加剧!右臂溃烂处那被压制的阴毒之力疯狂躁动,试图挣脱枷锁!冰与毒,两股同样邪异的力量在他体内猛烈冲撞!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只触碰石头的左手猛地收回!指尖竟已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他死死盯着匣中那块冰冷死寂的黑色石头,深潭般的眼底,冰冷与惊悸交织。
这东西…绝不寻常!
他迅速合上匣盖,冰冷的金属气息被隔绝。体内的冰毒冲撞瞬间平息,只剩下余波带来的剧烈疼痛和虚弱感。
他站起身,左手拿起那个冰冷沉重的黑漆木匣。不再看角落里那个依旧在瑟瑟发抖的身影,转身,沿着木梯,一步步走出了地窖,走出了散发着血腥和死气的棺材铺。
夜风依旧冰冷。他站在胡同口,左手提着那个散发着诡异寒意的木匣,右臂溃烂处渗出的脓血在月光下泛着暗光。他深潭般的眼睛,望向黑虎帮据点的方向,那里是帮主的内院。
饵,已经咬住。
代价,是体内的冰火煎熬。
而这冰冷的“东西”…
是新的饵?还是…更深陷阱的开端?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沉沉的黑暗走去。脚步依旧沉闷,如同拖着无形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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