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站在观星井边缘,苍白火焰在她掌心静静燃烧。井中的蓝光已经收敛,只剩下深邃的黑暗,仿佛直通地心。
“下面就是血藤的源头。”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被蓝铜污染了……所以才会诞生那些怪物。”
石墨看向井底,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们怎么下去?”
小泥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白火轻轻一抛。火焰落在青铜链上,瞬间蔓延,七根锈蚀的锁链突然绷直,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井壁上的星象图案逐一亮起,蓝光沿着刻痕流淌,最终在井口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幕。
“跟着我。” 她说完,一步踏入光幕,身影瞬间消失。
穿过光幕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骤然变成灼热。石墨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四周岩壁上爬满了粗壮的藤蔓——不是普通的血藤,而是半透明的淡红色植株,内部流淌着类似血液的液体。
溶洞中央,一棵参天巨藤盘踞在那里,主干足有三人合抱粗细,表面覆盖着青铜色的硬痂。它的根系深深扎入地下,而顶端则分出无数枝条,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茧状物——那里面包裹着的,赫然是尚未苏醒的血藤战士。
“这就是……母株?” 蛮虎的青铜斧握得更紧了。
小泥巴站在母株前,白火在她周身环绕。“它曾经只是普通的药藤……能治愈铜毒,缓解疼痛。” 她轻声说,“但有人将蓝铜液注入它的根系……扭曲了它的本性。”
岩壁上突然传来窸窣声。几个尚未完全转化的血藤战士从藤蔓间爬出,但他们没有攻击,而是跪伏在地,仿佛在祈求什么。
大长老颤抖着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满符文的骨片。“星城的古籍记载……净化母株需要三样东西。”
“白火之女的血。” 他看向小泥巴。
“守护者的铜器。” 他看向石墨腰间的青铜短刀。
“以及……罪魁祸首的忏悔。” 他的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白面祭司身上。
小泥巴点头,将手掌划破,鲜血滴入白火,火焰瞬间暴涨。石墨抽出青铜刀,刀刃在火光映照下泛出幽蓝。
白面祭司被拖到母株前,他的右臂已经腐烂,眼神涣散,却仍在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创造更强大的战士……”
“你的贪婪污染了它。” 小泥巴的声音冰冷,“现在,付出代价。”
白火顺着母株的根系蔓延,所过之处,青铜色的硬痂剥落,露出原本的淡红色藤皮。母株剧烈颤抖,枝条上的茧一个接一个破裂,里面的血藤战士无声地化为灰烬。
白面祭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的红胶像活物般钻出,最终在火焰中化为青烟。
当最后一缕红胶消失,母株彻底恢复了原貌——一株晶莹剔透的巨藤,枝条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它的根系不再扎入黑暗,而是轻轻缠绕在众人脚边,像是在表达感激。
“结束了。” 小泥巴的声音透着疲惫,眼中的蓝光渐渐褪去。
但大长老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不……还没有。” 他指向溶洞深处,“你们看。”
岩壁后方,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扇青铜大门,门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第七座石城的入口,竟然藏在这里。
青铜门前,众人发现了白面祭司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一本用兽皮制成的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
“第七城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门后藏着真正的‘星火’。”
“得之者,可重塑天地。”
小泥巴的手刚触碰到门上的星象图案,整扇门就微微震动起来。门缝中渗出一缕苍白色的光,与她的白火如出一辙。
“要进去吗?” 石叶的声音有些发颤。
石墨看向疲惫不堪的族人,又看向那扇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先回去。” 他最终说道,“我们需要准备……也需要知道,门后到底是什么。”
远征队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白鹿谷,身后是燃烧的星城废墟。小泥巴被安置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腰间的纹身却诡异地泛着青黑色。
"她撑不了多久了。" 大长老用沾着草药的麻布擦拭她额头的冷汗,"血藤的毒已经侵入心脉。"
石墨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活泼的女孩。她救了所有人,但代价是什么?
远处,那些被血藤感染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们的身体像干枯的树皮般皲裂,最终化为一堆暗红色的粉末。
"血藤……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石叶低声说。
黎明时分,了望塔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血牙!血牙带着食人族来了!"
石墨冲上城墙,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三百多名食人族战士列阵谷外,但他们的队伍明显稀疏了许多。最前排的战士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口,有些人甚至拄着木棍才能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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