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野归途
白鹿谷的清晨笼罩在压抑的寂静中。
秦霄——这个穿越到原始部落才三个月的现代人,此刻正以"石墨"的身份站在谷口。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的伤疤,这是上个月狩猎时被野猪獠牙划伤的。伤口至今没有完全愈合,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每一次发炎都让他心惊胆战。
"粮仓只剩最后三头兽肉了。"岩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独眼战士是原主最信任的部下,也是第一个发现"族长"性情大变的人。"老人和孩子已经开始吃野菜了。"
石墨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影。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在路上奔波的司机,现在却要为整个部落的生存负责。最讽刺的是,他和乘客吹过无数次的牛批,却对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一筹莫展。
"再等半日。"他强迫自己用石墨惯用的简短语气说道,"如果他们还不到,我带人去南坡挖蕨根。"
烬野的边缘,石叶和灰隼趴在岩石后,屏息观察着远处的稻田。作为部落的巫,她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不寻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腥气,连飞鸟都刻意避开这片区域。
"那些戴面具的人,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换一次岗。"灰隼小声说,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有着超乎年龄的敏锐,"但他们从不靠近东边那片洼地。"
石叶眯起眼睛。东侧的洼地确实没有守卫,那里的稻谷虽然稀疏,但谷穗饱满金黄。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骨串——这是她作为巫的凭证,每一颗骨头都来自历代巫的传承。
"可能是陷阱。"她低声道,"但我们必须试试。"
正午时分,守卫开始打盹。两人匍匐前进,灰隼灵活地割下稻穗,石叶则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她的手掌按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
是青铜片。
巴掌大的青铜片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记录。石叶正想细看,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躲起来!"
两人滚进旁边的灌木丛。两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走到附近,其中一人捧着陶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糊状物。
"黑齿部落要的'神药'准备好了吗?"较矮的面具人问,声音嘶哑。
"当然。"高个子晃了晃陶罐,"掺了铜粉的止血膏,够他们用一个月。"
"那些蠢货还真信这是神赐..."
"嘘!有人用过之后伤口确实不化脓了,虽然最后会..."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石叶死死捂住灰隼的嘴,直到确认他们走远才松开。
回程途中,灰隼突然拉住石叶:"有人跟踪!"
三个黑齿部落的猎人从树后现身,他们脸上涂着特有的黑色纹路,手中石矛对准两人。
"汉部落的巫女,"为首的猎人咧嘴一笑,露出染黑的牙齿,"我们族长想请你做客。"
石叶心中一沉。黑齿部落以骁勇善战闻名,更可怕的是他们从不受伤后化脓——现在她知道原因了。
"分开走!"她突然推开灰隼,"带着稻谷回白鹿谷!"
石叶故意制造声响引开追兵,最终被逼到一处断崖边。两个猎人一左一右包抄过来,第三个则举起了投石索。
"你们用面具人给的'神药',"石叶突然开口,"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猎人们愣了一下。
"我见过用过'神药'的人。"石叶慢慢后退,脚后跟已经碰到崖边,"开始伤口确实不化脓,但三个月后,他们的皮肤会变成青灰色,最后在剧痛中死去。"
最年轻的猎人明显动摇了:"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巫。"石叶趁机抓起一把泥土扬向最近猎人的眼睛,同时侧身躲过投石索——
一块尖锐的碎石擦过她的脸颊。
就在石叶即将坠崖的瞬间,灰隼突然从崖下探出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少年浑身是血,但双臂异常有力。
"药翁说过,"他咬着牙把石叶拉上来,"巫不能死在外头。"
三个猎人已经倒下一个,剩下两个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击。石叶趁机捡起地上的石矛,摆出防御姿态。
"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她声音冰冷,"那些面具人在用铜毒害你们。汉部落的巫可以教你们真正的疗伤方法——用沸水煮过的麻布包扎,用蒲公英汁清洗伤口。"
猎人们面面相觑,最终拖着受伤的同伴退入丛林。
"你居然记得住药翁说的每句话。"回程路上,石叶检查着灰隼的伤势。
少年咧嘴一笑:"因为我父说过,巫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救人性命。"他顿了顿,"那些猎人...真的会中毒而死?"
石叶点点头:"铜粉确实能短期抑菌,但积累在体内会破坏肝腑。"她想起青铜片上的刻痕,"更可怕的是,那些面具人在记录每个部落的位置和人数。"
当夜,汉部落的议事厅内。
石墨死死盯着石叶带回来的青铜片,上面的刻痕让他浑身发冷——这根本不是原始部落能制作的精美青铜器。精确的直角、规整的刻痕,分明是用了金属工具才能达到的工艺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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