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哨的尖啸还在山谷间回荡,石墨已经冲上了木制围墙。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脸上,他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坡——三十多个黑齿战士像一群饥饿的狼,正快速向部落逼近。他们裸露的胸膛上用黑漆画着狰狞的齿痕图案,手中的青铜长矛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弓箭手就位!"石墨吼道,声音在突然安静的营地中格外刺耳。
石叶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哥!铁器第一次开刃必须用祭血!"她的瞳孔在暮色中扩张成两个黑洞,"否则金属会反噬使用者,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
石墨挣开她的手,铁刀在掌中沉甸甸的。远处,四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高大身影正驱赶着一群皮肤泛青的奴隶。那些奴隶踉跄着脚步,肩上扛着的金属器械反射着冷光——那东西形似倒置的铜钟,表面刻满螺旋状纹路,绝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工艺。
"没时间了。"石墨咬牙道,"要么用敌人的血祭刀,要么大家一起死。"
石叶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从腰间抽出一把骨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铁刀上,发出"嗤"的声响。"至少让我给武器祝福。"她快速吟诵起古老的咒语,血珠诡异地沿着刀锋纹路扩散成网状。
黑齿部落的先锋已经冲到了谷口。最前排的战士突然停下,将长矛狠狠插入地面。蓝绿色的液体从矛尖渗出,像活物般在雪地上蜿蜒爬行——是那种会腐蚀一切的毒液!
"开门!"石墨高举铁刀,"狩猎队跟我冲出去!蛮虎带人守住左翼!"
沉重的木栅栏被推开瞬间,寒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入。石墨第一个冲了出去,脚掌陷入半融的雪泥中。十个手持铁刀的战士紧随其后,新打造的武器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灰光。
第一个黑齿战士嚎叫着扑来,青铜斧头划出一道蓝莹莹的弧线。石墨侧身闪避,铁刀顺势上挑——"锵"的一声脆响,青铜斧刃竟被生生劈成两截!断刃旋转着飞出去,插在雪地上。黑齿战士惊愕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后退,石墨的铁刀已经刺入他的胸膛。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铁刀上。奇怪的是,血珠没有滑落,而是被刀面吸收了,暗红的纹路在金属表面一闪而逝。石墨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现象,第二个敌人已经挥着铜锤砸来。
"低头!"蛮虎的吼声从右侧传来。
石墨本能地弯腰,一柄铁矛擦着他发梢飞过,将那个黑齿战士钉在了树干上。蛮虎大笑着冲过来,独眼中闪烁着狂喜:"这铁器真他娘的带劲!"他拔出铁矛,矛尖滴血未沾。
战局在最初十分钟就呈现一边倒的趋势。黑齿部落的青铜武器在铁刀面前不堪一击,每次碰撞都会留下深深的豁口。铜牙甚至用铁刀直接劈断了两根青铜长矛,兴奋得嗷嗷直叫。
但石墨的注意力始终锁定在那四个面具人身上。他们静立在战场边缘,青铜面具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奴隶们正跪在那台金属器械周围,用骨锤敲打表面的纹路。每敲一下,就有蓝光顺着纹路流动。
"石墨!看地上!"石叶的尖叫声从围墙上传来。
石墨低头,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黑齿战士插入地面的毒矛正在融化!蓝绿色液体渗入泥土后,竟然像蛛网般扩散开来,所经之处草木瞬间枯黄。更可怕的是,这些毒网正朝着部落围墙方向蔓延。
"矿渣!快撒矿渣!"石墨突然想起溪水边的发现,朝围墙上的族人吼道。
几筐炼铁剩下的矿渣被倾倒而下,灰白色的粉末与毒液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蓝绿色蛛网停止了蔓延,但已经覆盖了半个战场。三个冲得太前的部落战士不慎踩上毒网,皮靴立刻冒出青烟,惨叫着倒地。
"撤退!撤回围墙内!"石墨下令,同时警惕地盯着那台开始发光的金属器械。
面具人突然同时举起双手,青铜手套上的宝石亮起红光。奴隶们的敲击节奏变得急促,金属器械表面的蓝光越来越亮,最终汇聚在"钟口"处,形成一个刺眼的光球。
"趴下!"石墨的警告刚出口,一道蓝白色光束就击中了围墙。
没有爆炸,没有火焰,但被光束扫过的木栅栏瞬间腐朽,像经历了百年风雨般碎裂坍塌。围墙上的两个弓箭手直接暴露在光束下,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皱变灰,最后竟化作了两具干尸!
恐惧像瘟疫般在部落战士中蔓延。蛮虎的铁矛掉在雪地上,独眼中第一次露出惧意:"这...这不是人能掌握的力量..."
石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台装置的工作原理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既不是火药也不是电力,更像是某种声波与化学反应的结合体。但此刻没时间思考科学原理,第二道光束正在蓄能。
"石叶!"他扭头朝妹妹大喊,"你说的祭血,现在还能用吗?"
巫女站在残破的围墙上,长发在光束余波中飞舞。她似乎早就等着这个问题,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骨瓶,将里面的暗红色液体泼洒在空中:"以血引血,以铁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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