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洞窟的震颤陡然加剧!如同地底有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巨兽正在苏醒!洞壁上那些被苔藓覆盖的古老壁画,在剧烈的震动中,表面的苔藓簌簌剥落!露出了下面更加清晰、也更加狰狞恐怖的图案:巨大的蛇形生物在熔岩火海中翻腾咆哮,渺小的人形在烈焰中扭曲哀嚎!而那些扭曲的眼睛和漩涡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震颤中散发出令人眩晕的邪恶气息!
“妖…妖法!是那崽子!”疤痕战士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手中的火把都差点拿不稳!婴儿身上散发的恐怖高温和暗红光芒,还有这整个洞窟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短矛,带着恐惧的疯狂,就要朝阿狸和那发光的婴儿刺去!
“别动他!”阿狸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转身,用身体挡向那刺来的矛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山体崩裂般的巨响,猛地从阿狸身后、那片刻着火焰/蛇形符号的洞壁处爆发!
在疤痕战士和阿狸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块巨大的、刻满符号的岩石,竟然在剧烈的震颤和婴儿啼哭引发的暗红光芒冲击下,如同腐朽的木头般,轰然向内崩裂、坍塌!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尘埃和古老腐朽气息的寒风,瞬间从那黑黢黢的洞口里汹涌而出!
生路?!不!是另一条未知的、可能更加危险的道路!
但阿狸已经没有选择!
身后的矛尖带着恶风已经刺到!身前的洞窟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水洼沸腾着恶臭的气泡,洞壁的壁画如同活物般蠕动!
“走!”一个嘶哑、破碎、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阿狸混乱的意识中炸响!
是那个白影巫者的声音!它似乎就在附近!就在那新出现的洞口之后?!
阿狸来不及分辨这声音的来源是幻觉还是真实!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怀中如同燃烧火球般炽热啼哭的婴儿,猛地向前一扑,连滚爬地冲进了那个刚刚崩裂开的、散发着腐朽寒风的漆黑洞口!
“噗嗤!”
短矛擦着她的后背划过,撕裂了皮袍,带起一溜血珠!火辣辣的剧痛传来,但阿狸已经顾不上了!
“拦住她!”疤痕战士的怒吼和另一个战士惊惶的喊叫被甩在身后。
阿狸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洞口内。几乎就在她冲进去的下一秒——
“轰隆!!!”
那块崩裂的岩石以及周围的洞壁,如同失去了支撑般,在更加剧烈的震颤中猛地二次坍塌!巨大的石块混杂着泥土轰然落下,瞬间将那个刚刚出现的洞口彻底堵死!溅起的烟尘弥漫了整个荧光洞窟!
“咳咳咳!”疤痕战士和刚刚完全钻进来的同伴被烟尘呛得剧烈咳嗽,连连后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瞬间被巨石封死的“门”。婴儿那穿透性的啼哭和暗红光芒,也被彻底隔绝。
洞窟的震颤渐渐平息,水洼的沸腾也慢慢减弱,只剩下恶臭的气味弥漫。洞顶的荧光钟乳石光芒黯淡下去,洞壁的壁画重新隐没在剥落的苔藓和尘埃之下,仿佛刚才那如同地狱降临般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地上阿狸留下的几点血迹,和那被彻底封死的巨石,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
“妈的!让她跑了!”疤痕战士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布满苔藓的洞壁上,脸色铁青。
“那…那洞口…怎么塌了?”另一个战士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堆巨石,“那女人和妖孽…被…被活埋了?”
“活埋个屁!”疤痕战士啐了一口,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那石头…塌得太怪了!还有那崽子身上的光…这鬼地方邪门得很!”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中央那还在冒着恶臭气泡的水洼,“快!回去禀报头儿!人…钻进石头缝里不见了!这洞…有古怪!”
两人不敢再多留,这诡异洞窟的气息让他们毛骨悚然。他们举着火把,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退回了来时的裂缝,脚步声仓惶远去。
荧光洞窟重新陷入死寂。尘埃缓缓落下,覆盖了血迹,也覆盖了刚才那场生死搏杀的痕迹。唯有洞窟中央那奇异的水洼,水面依旧残留着细小的涟漪,倒映着洞顶那些冰冷的、如同无数只眼睛的荧光钟乳石,无声地注视着这片被遗忘的、连接着古老秘密的黑暗。
* * *
冰冷的黑暗,混合着浓重的尘埃和岩石腐朽的气息,瞬间包裹了阿狸。
她抱着滚烫啼哭的婴儿,在狭窄陡峭、布满碎石和湿滑苔藓的斜坡上翻滚、磕碰,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后背被短矛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剧痛。婴儿尖锐的哭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震得她耳膜生疼,那暗红色的光芒透过襁褓,在翻滚中如同跳跃的鬼火,照亮了周围飞速掠过的、粗糙嶙峋的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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